“黑卡你留着,Lance要结婚,我应该给红包,这是中国人的规矩,我会遵守。”
我,“不会结婚的,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恋人。他是我的朋友。”
我继续洗完。
水流淌的声音很大,哗啦,哗啦。
我最好的朋友。我记得,我们约好了,我结婚的时候,他做我的伴娘,而他结婚的时候,我是他伴郎。
“Arthur!你怎么在这里?”勋暮生过来,声音带着愉悦。“三叔输的脸色发青。Alice,你赢的钱可以换一辆好车了。”
他在我身边,看着我把盘子用布巾擦干净,一切都收拾好,他问,“Arthur也能喝普洱吗?我以为你只能喝咖啡!小艾,我也要喝。”
“喏,这个是你的。”
我推给他一杯热巧克力,加入四分之一杯的牛奶。
我自己也弄了一杯,和他一模一样的东西。
外面夜深露重,屋子里面倒是温和,就是出奇的安静。
我在用iPhone里面的软件看收录进手机的全部剧本《战国》,虽然这个角色已经给了萧容,但是不妨我再仔细看它一边的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勋暮生和勋世奉也不说话。
忽然,勋暮生把我头上的发卡摘了下来,一头弄卷的长发就披散了下来。这么久,我总在外面拍戏,头发不知道不觉中就长长了很多。
我,“干什么啊?”
我用手指把额前的头发向后梳一下,别挡住我的眼睛,却感觉到勋暮生的手指把我的头发从头顶到发梢,顺了一遍。
他,“嗯,头发长长了。”
我,“没空剪头发当然会长,我们两个究竟谁比较白痴啊?!”
他,“那就别剪了。”
我,“头发要保留38.5cm到49cm的长度,这是你给我谈下的洗头水合约,再长一些就要剪短了,不然我们就要赔偿他们的违约金了。我可没钱赔。”
勋暮生似乎很喜欢用手指揪我的头发,我收了回来,“别玩我的头发,扯住头皮了。”
他忽然来了一句,“让他们告好了,我帮你赔。”
我最后只能叹了口气,“究竟我们两个谁比较白痴啊?!ET这么大的集团,谈好的合约怎么可以不遵守,这是自毁信誉啊?”
崩溃。
不过,也许在这个让我大脑和感情已经崩溃的夜晚,能有一个勋暮生这样的白痴的、过命的家伙在身边,算不算是上天给我的恩赐?
还有……
勋世奉。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一直在那边安静的喝茶,很沉稳,就像……狮子在黄昏或者深夜收敛起来,安静的窝在草丛中,看着周围那些趁着夜色战战兢兢出来的猎物;又或者是,……,夜幕下的哈尔滨,冰封下的繁华无限,却杀机重重。
他喝茶,放下茶杯。
略微抬起眼睑。
我从他那双眼睛中看到一道光,似乎像匕首,却又像钻石,依然那样的犀利,却不是那种冰冷的寒意,而是有温度的,……,是热的,像火。
转瞬即逝。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
却莫名的,在心的最深最深的地方,留下一丝的颤栗。
73
73、73...
凌晨5点,天不亮,整个家族的人都准备好,严整以待。在祠堂上了香,就由勋世奉以嫡孙的身份,捧着他爷爷的骨灰瓷坛从这边的山路一路逶迤,到后面的墓地去。我也想去,可是,我毕竟在外人,无论勋暮生怎么说我是他的‘未婚妻’,我也没有冠夫姓,更何况,事实上,我毕竟不是他的未婚妻。
我想去,因为山的那边,就连着万荷千峰园的主峰,那边是我家。
五爷爷没有去,他虽然是弟弟,可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上山走路不方便。他就拄着拐杖,送他们到山口的大槐树边。
他就这么看着那些人,慢慢远去。
我也在这里止步了。
山风渐起,我过去搀扶他,“老人家,我们回去吧。”
他深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
“闺女,你是我们这里的人吧。”
我,“……”我到底没有说话,搀了他一下,他就慢慢转身,向回走。
“我是说,你是咱们这边的人,不是跟着小七、老四他们从大海的那边回来的。”
我把心放回去,点头,“是。”
“我跟三哥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上海。那个时候,他跟随父亲去上海见宋子文,而我则参加学生运动去上海找地下党组织。本来想着,战争结束,就能再见面了,谁想到,一等,就是一辈子。苏家的老弟先走了,然后是三哥,他也回来了,到最后,就剩下我一个人。”
我见身后就只有一个保姆跟着,她看上去很憨厚,不像勋世奉那边的人,于是就装作不在意的问,“老人家,勋家人娶妻,只要苏家那样的家世吗?”
“也不是。”五爷爷像是说给我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老四是嫡孙,他又当家,而且……,老四究竟是有一半洋人血统,和我们不大一样,三哥说他走的太远了,想要把他拉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