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儿,快,快!!出事了!出大事了!!”
我一下子从被子中鲤鱼打挺一般从炕上坐起来,摘了围在脖子上的毛围脖(因为这里实在太冷了,所以我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全副武装,手套袜子围脖还有暖宝宝,一个都不能少)和眼睛上的眼罩,我看到在冰天雪地中一个疑似裸露的身影,忽然,我的门被踢开了,徐樱桃穿着一个小内裤就窜了进来!
我赶忙说,“怎么了,怎么了?老乡家的母猪跑进你的院子,上了你的炕吗?”
“去!”
他跳上土炕,钻进我的被子里面,先暖和暖和然后马上说,“快,把我的手机给我。我得给我姑父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些人过来,不然我们今天都会光荣牺牲的!还有,快!快!把你的门锁上,用那个桌子顶住!”
我一愣,“怎么了?”
正说着,一个石头块穿过门板砸了进来,说时迟,那是快,我赶紧关上了门,并且挪了一口水缸过来,顶住门口。
我质问徐樱桃,“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强X了老乡家的母鸡?!”
“给老子安静!”
他气急败坏的拨通了电话,十万火急的说,“姑父啊,什么,你在南方开会?得了,别开了,赶紧帮我打个电话。我们在XX县的OO村河沿边上,拍抗日的戏,当地老乡以为我们那些演员是还没有撤退的日本残兵,已经自发的拿着锄头石头攻过来了,你快点,叫这附近的警察赶紧给老子过来!不然,明年过年我爷爷不让你进门!”
徐樱桃气冲冲的按下了电话,让我比了比拇指,还扇了扇手掌,意思是让我安心。
我对着徐樱桃比了比中指。
这次的突发事件,在河沿村派出所长和村长和支书的英明领导下,很快,就得到了圆满的解决,支书代表河沿村的百姓对这次的事情表示歉意,误会双方坐在河沿边的鹅卵石上进行促膝长谈,然后,大家在愉快的气氛中品尝了当地的土菜和酸果子酒,对今后河沿村的发展和国富民强有了更加的坚定的信念!
篝火旁边,我看着那些鼻子上蒙着创可贴,额头上涂抹着紫药水的名为‘皇军之花’的嵯峨师团,实为解放军某院校的日语系学生的群众演员们,我揪着徐樱桃的后脖子,问他,“车厘子哥哥,你干事还能再不靠谱一些吗?”
“能!”
徐樱桃被当地的一个拥有苹果一般红扑扑脸蛋的小姑娘敬过三大海碗烈酒之后,醉眼懵覴的,“明天我三叔给我发了一个步兵营过来,我们明天就会拥有军容整齐的土八路了。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免费的!!”
然后,他栽倒在鹅卵石上的毯子上。
徐樱桃说过,《世界的尽头是杨村》是我的第一部戏,也许很多人期待我会失败,但是我绝对不能失败!
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坚持。
但是他的周围有一个看不见的大网,就是人们熟知并且广为流传的各种认知细节,其实都是错误的。
“根据我奶奶的回忆,1943年之前,日本军人不抢老百姓的鸡,那是皇协军也就是伪军干的事。当时的日本军人只吃从东京运过来的罐头,所以,不要出现那些‘皇军之花’端着步枪抢老乡的鸡的镜头。要是再这样,我让你回家吃自己去!”
“嵯峨宁树带到中国的小老婆曾经是京都的艺伎,艺伎知道吗?她们穿的和服都是重磅真丝,把这个洗澡堂子穿的睡衣一样的和服给我扔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尊重历史的真实。正面战场上的失利并不辱没中国军人,不要以为只要是八路军的武工队就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了,我们毕竟拍的不是‘神助拳,义和团,只因鬼子闹中原’的YY搞笑电影,你觉得呢?”
“这个配角有问题,我想要找一个真正日语流利的演员,而不是对着台词板生硬的念着八格牙路的家伙,你觉得呢?”
在他的挑剔把新来的道具弄哭了之后,他以一种母鸡一般的仁慈而怜悯眼神看着哭泣的人,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了自己的Burberry的手绢,递给那个可怜的人,让他擦眼泪,并且以温柔如水的声音对他说,“别哭,这么大的人了,哭得像个女孩子一样,多丢人啊。好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回去休息吧,自己买张火车票,以后也不用再来了,就这样吧。”
我在剧中扮演一个大家闺秀,同时也是一名高级特工,直接隶属于共产国际的领导,并且曾经在东京帝国大学留过学,会讲一口流利日语的地下党员。所幸,我的戏份只是让我演出‘我能听懂日本人讲的所有东西,可是我却装作一无所知’,也就是说,我根本不需要讲日语,并且每天保持着一张高深莫测的脸蛋就可以了。
我们到河沿村的第三天,乔深进组。
他刚从洛杉矶回来,身上还戴着LA那些映照在棕榈树上的璀璨的阳光和在浮华的世界被刻印下的疲惫。为了宣传他和大师安枫的新戏,他几乎7天一点都没有睡,接受了64家媒体的采访,21次的电视脱口秀,还有上百场数不清的社交以及慈善宴会。
乔深乘坐火车到这个县城的时候,我开着徐樱桃的另外一辆Q7去接他。
他的时差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