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感动,在他吻上她嘴唇的时候,她也爱上了他,因为王子的名字就叫“爱”,她被他无私的爱救赎。
碧云记得自己最终饰演的是王子的侍女——柳儿,一个在酷刑面前坚贞不屈,为了保守主人的秘密而自尽的女孩。她不禁发出感叹,柳儿和她现在的命运,竟然有些类似。
她继续翻动着书本,后面带着几页的曲谱,那熟悉的小蝌蚪蹦蹦跳跳地在她眼前,彷佛组成一串串流畅的旋律,她受不了这种诱惑,从凳子上跳下来,轻轻来到那覆盖着红色丝绒的大钢琴前。
只是弹一小段,而且不踩踏板,声音应该不会很大的,或许没有人会听到的,她有点自欺欺人地想。
他今天回来的很早,只为了是取一份文件,因为是机密,必须由他亲自来取。经过书房的时候,他无意中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钢琴声,他匆忙上楼的脚步停住了,侧着身子立在那里,但是只听完了乐曲的一个小节,就大步迈上楼梯。
他拿好了需要的东西,再次快步下楼的时候,在转角处突然停住,对着正准备去地下室的艾玛说:“我刚才看了一下,办公室的地板上有块污渍,你没有充足的人手么?为什么不派人清扫干净?”他能分辨出她的琴声,那声音很有底气,绝不是出自一个身体病弱或者是意志衰弱的人之手,艾玛却说她病了,那显然是个借口。
“对不起,将军,我立刻派人去打扫。”艾玛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交叉着手,有些木讷的回答到。他的眼角抽动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追问,他快速穿过艾玛的身边,推开大门而出,车子正在门口等他,没有时间跟这个愚蠢的女人废话。
最近的几天,碧云的心情变得轻快起来,因为除了每天清晨睁开眼睛,走到半截窗前欣赏一下那盆白色的小花,隔着铁制的窗棂,嗅一下它的清香,再到花圃里去和小花匠阿密特说上几句话,她还有一项的快乐的事,就是在打扫书房、擦拭钢琴的时候,可以即兴地弹奏上一曲,艾玛没有阻止她弹琴,她以为她隐藏的够好,没有人听见她偷偷弹琴,其实不然,因为每当琴声响起的时候,大家都会停下手里的工作,静静地听这琴声,如流水一般,婉转自然地从一排琴键倾泻出来,那曲子的旋律悠扬,当然,只有弹奏者本人知道,这是中国江浙一带的民间小调改编成的钢琴曲,原曲叫做《好一朵茉莉花》。弹奏到尽兴的时候,她还会张开口,轻声哼唱着: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满园香草,
谁也香不过它,
我有心采一朵戴,
又怕旁人笑话,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茉莉花开,
雪也白不过它,
我有心采一朵戴,
又怕看花人将我骂,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满园花开,
谁也比不过它,
我有心采一朵戴,
又怕来年不发芽。
一连几天,如果他恰好在傍晚十分之前回到府邸,就会听到这首曲子。
这一天,他的心情好的出奇,因为司令已经明确表示,不久后会授予他上将的军衔,琴声如故,他驻足在书房的门外,他没有摘掉白手套,手轻轻扶在门上,这首曲子,这些日子,他已经听了好几遍了,每一次都有着不同的情绪,有时候悲叹,有时候辛酸,有时候苦涩,今天,她的琴声那么轻快,或许是因为他今天的心情好的缘故,那音符中绽放了一朵柔弱而洁白的花朵,他彷佛嗅地到那朵花清新的香气。
他掌心均匀地用力,缓缓地推开木制的大门,这扇门是如此沉重,彷佛是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开启,终于他还是推门而入,映入他冰蓝色的眼睛,是她身着灰色的工作服,系着满是灰尘的围裙的背影,她的黑发扎成一个马尾,柔顺地垂在脑后。她的肩膀那么孱弱,脖颈纤细,腰板却挺的很直,柔美的肩膀随着纤长的手臂轻轻颤动。
这架古老的钢琴属于他的祖母,他也会弹琴,而且弹的不错,那是从小的必修课之一,但是他从来没有发现钢琴也有灵魂,她晶莹的指尖每一次落在琴键上,这架钢琴彷佛在迎合着她,回以清澈动人的乐声。
她是那么柔弱,却也那么坚韧,如果她是一个男人,或许会成为他可怕的强大的对手,他一定要把它摧毁在萌芽中,然而她是一个女人,他对她如此暴虐,却没有摧毁她的意志,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她并没有什么思想信仰,却能如此坚强,他满怀着好奇,不自觉地被她吸引,一步步向她靠近。
一身黑衣的他,走入她那方纯白色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天地里,黄昏的光,散射到屋子里,在这朦胧的、柔和的光线,照耀地他很舒服……突然,他停住了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还是听完这首曲子吧,他心里默念着,没有继续向前,而是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这美妙的琴音。
她合上琴盖,开始拾起抹布,擦拭着琴凳,他才恍然发现琴声已经停了,他下意识地快速闪身躲到门后,从半掩的门缝里,看去,书房里的她继续小声哼着曲子,打扫着书柜上的书籍,并没有发现门外的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