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自然听过拓跋战的大名,错愕了下,便上前将他接过来,一手续起灵力,在他周身绕了绕,许久,才蹙眉道:“伤的极重,而且伤及根本,怕是不好调养。”
夙冰只问:“会死不会?”
“那倒不会。”高原抱起他就朝洞府内走去,“先去后院吧,师傅恰好回来了,有他老人家在,拓跋师弟无碍的。”侧目瞥见夙冰手里的痴缠鞭,他稍稍一愣,随即跳开一丈多远,讪讪道,“夙师妹,你这鞭子哪儿得来的?”
“在名器堂拿的,有问题吗?”
夙冰被他的反应唬了一跳,还以为背后怎么了,倏地想起沉柯真人似乎用过此鞭,忙问,“高师兄,你是不是见过这条鞭子?”
高原哭笑不得:“当然见过,还吃过它的亏呢。”
夙冰稍稍一怔:“什么意思?”
“此鞭是以雌性翼龙血淬炼而成的,翼龙生而好淫,尤其是母翼龙。”高原摇摇头,叹息道,“这痴缠极有灵性,威力无穷,但有一特点,偏爱……”
“偏爱什么?”夙冰眉梢一颤,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偏爱调戏男修。”
夙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问:“不知,怎么个调戏法儿?”
高原噗地笑出声:“一逮着机会,便爱摸一摸男修的大腿,捏一捏男修的屁股……”
夙冰敛目沉思,又是好一会儿没有吭声。
高原好心提醒道:“夙师妹,我劝你还是送还名器堂吧,此鞭虽然好用,却也容易招惹是非。你身为女修好说一些,当年不少师叔使唤它,那才叫一个尴尬。”
见夙冰不说话,高原揣测道:“你不是已经用过了吧?”
夙冰摆摆手,无奈道:“算了算了,不提也罢。”
☆、52误会
因为沉柯真人的洞府四面尽是灵草,神农峰上的夜晚,比起无极宗其他地方,显得格外静谧,当然,也可以说是十分冷清。夙冰侯在一旁,瞧着沉柯真人为拓跋战疗伤。
“他的伤倒无碍,只是……”
“封印出了问题?”
“尊上在他识海中设下的禁制,极是简单,哪怕不轻破解,过了三年五载之后,拓跋战自会清醒。想来尊上的意思,也只是令他缓过先前一段难熬岁月,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那他多久会醒?”
“大抵两三个月左右吧。”
沉柯真人站起身,对夙冰道,“你也不必忧心,留在我这,总不会教他死了。倒是你,既然尊上授意你来神农峰修习丹道,便莫要分心,从明日起,且跟着高原打理药田,待熟悉灵草药性过罢,我再教你旁的。”
夙冰大喜过望,忙躬身道:“多谢师叔,弟子谨记。”
看来,秦清止的金字招牌果然很好用,不过,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整天没事假传尊谕,会不会一怒之下将自己逐出师门?应该不会吧,瞧他也不像迂腐之人。
送走了沉柯真人,夙冰返回房间。
盘膝坐在榻上,她双手掐印,在周身设下一层禁制,继而放出神识,轻而易举的侵入拓跋战体内,检视他经脉骨骼的损伤程度,直到确定一切如沉柯真人所说,才真正懈下一口郁结之气。
但很快,这一口闷气又提了上来。
甫一开始,她对秦清止此种伎俩很是不屑。
然而现下,她扪心自问,似乎并不太愿意拓跋战清醒的那么早,或许因为相处的时间久了,或多或少总会有些感情在,他现在这般模样,虽说傻气了些,却无忧无虑的多。
想到此处,夙冰不由一怔,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竟也有了恻隐之心?
她蹙起眉头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细细翻看一整夜的《千草图鉴》,凭借神识较为强大的储存认知能力,上千种常用灵草毒草的药性基本已是了然无胸,但第二日一早,夙冰还是随着高原前去药田劳作,毕竟眼高手低,凡事唯有经过一双手,才能深刻感知它的内容。
如此过去两个多月,夙冰如同初出茅庐的小修士一般,没日没夜的泡在药田里,足迹几乎遍布神农峰每一个角落,不断填充识海中自己构出的框架。现如今,仅凭着味道,便能分辨不同种类的灵药,并能一字不落的说出它的功效,以及同其他灵草组合之后所产生的变异。
瞧她赤脚站在一处药田里,整个人如同疯魔了似的,高原不禁喟然长叹:“师傅,记得您收徒儿入门时曾说,徒儿并不比其他人聪慧,但胜在丹心坚定,心无旁骛,徒儿一直引以为傲,然而直到遇见夙师妹,徒儿方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先前瞧着夙师妹凭借四灵杂根之天资,年纪轻轻便能成功筑基,必是福缘深厚契机了得,近来终于醒悟,何为真正的脚踏实地。”
“尊上已有千年不曾收过女弟子,既肯破例将她收入门下,自有他老人家的道理。”
对于高原的评价,沉珂真人不置可否,但也一针见血地指出,“不过,此女虽然拼劲儿十足,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子邪气儿,总感觉她背后的用意并不纯粹,颇令人费解。”
高原怔愣过罢,不解道:“师傅您观心之术高深,但以尊上的修为,难道瞧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