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有些生气,却也晓得此时不是教训妹妹的时候。裴玉华自小十分懂事,性子却有些骄傲,若是他就这般撩了帘子闯进去,她面子上必是抹不开。
想到此处,他便转身出了厅堂,返回了嘉禾轩。
回到嘉禾轩,只等了两刻钟的时候,曲莲便回来了。
裴邵竑见她面有倦色,全然不见半点喜色,心中便暗暗的叹息一声,寻思着这府里怎地每日都有些让人腻味的事情。
曲莲见他坐在炕上手里还拿着本书,瞧着她面上却又有些茫然,便温声道,“世子今日怎回来的这般早?既是回来了,怎不遣了丫鬟去寻我。我方才在大小姐那里……”
“我知道,我也是从那里回来的。”不等曲莲说完,裴邵竑便道。想起妹妹,他便蹙了眉道,“我见厅堂内无人,便自去了内间,还没进去就听她在那里哭,想着不好这般进去,就回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曲莲听了,自是明白她方才对裴玉华的那番话,定也让他听见了,如今再为裴玉华遮掩,也就没意思了。索性自炕桌对面坐下,将事情说了出来。
今日莫玉婵离开后,徐氏便将裴玉华叫至内间,曲莲自是回了嘉禾轩。
不过一个时辰,裴玉华身边的丫鬟红绣便急急的来寻她,说是让她去劝解一下裴玉华。自紫竹堂出来后,裴玉华回到了自个儿的院子,便哭了许久。
“……我瞧着夫人是对那位公主府的少爷有意,我对大小姐说了世子见过那莫少爷,自是会想法子,左右还有侯爷做主呢。”曲莲一边说着,便叹了口气道,“只是,大小姐恐怕也不是为此难过,应是宋家那里有了状况。”
裴邵竑听着有些糊涂,便问道,“宋晗那里怎么了?他不是还未回京么?”
曲莲瞪了他一眼,道,“婚姻大事,岂由得他做主?我自是相信他心里是属意大小姐的,可在庐陵那会儿,我也瞧出来了,他可是个孝顺儿子。所以这事儿,多半还是要看那位宋夫人的。大小姐恐怕是自宋家小姐那里得了些消息……我也听说了,上一会寿春长公主府的寿宴,也请了宋夫人。寿春长公主似乎对宋晗有些意思,她的长女与宋晗正是相当的年纪。”
裴邵竑听了面色便冷了下来,“你的意思是宋家意属公主府的小姐?”
见曲莲缓缓颔首,他“啪”的一声,便将手中书卷扔在了炕桌之上,声音也冷了下来,“你去与她说,那宋家既然这般朝三暮四,便也配不上她。也不用担忧那莫少爷,什么东西也敢这般肖想我的妹妹。便是今年内,我必为她寻一个青年俊才。”
曲莲听得他这般说道,忍不住便是一笑。
见她脸上露了笑意,裴邵竑便有些讪讪道,“你笑什么?可是不信我?”
曲莲便道,“我在笑,世子到底从哪里为大小姐寻一门良配?便是夫人如今也愁的很。”说到这里,她面上也淡了下来,“大小姐是世子胞妹,夫人虽看不清那莫少爷为人,却不是有心将她往那火坑里推。前岁京城那般动荡,折损了不少才俊。夫人这些日子东奔西走的去赴各家的宴会,也是为了此事。我倒是好奇,世子爷心中可是有了人选?”
裴邵竑顿了顿,便道,“我心中确有一个人选,只是……恐怕母亲那里,不太容易。本来也没往他身上想过这件事,如今想想,他倒是个不错的。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跟母亲去说这件事。”
曲莲见他心中竟真有想法,倒诧异起来,“世子说的,到底是哪一位?”
裴邵竑便道,“你可曾听说过京城双璧?”
听他这般说,曲莲这会子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忍俊道,“我道是谁,原来竟是如今的颍川侯……‘京城双璧’这种称号,世子倒也冠的心安理得。”
裴邵竑闻言得意一笑,扬眉道,“那是自然。”
曲莲却没他这般自信,思忖片刻便道,“世子既是这般抬举颍川侯,想必他定是不负盛名。只是……他毕竟是有过婚约之人,虽说还未过门,毕竟有克妻之嫌。恐怕夫人那里,不太好说。”
前岁随徐氏入宫之时遇到的那位梅二小姐梅若莘,便是许给了当初还是颍川侯府二少爷的钟世源。只因双王乱宫,汝阳伯阖府被灭,那位梅二小姐也未逃脱。
也正是因着那场宫乱,钟世源父兄皆亡,身为嫡子的他便袭了父亲的爵位,成了颍川侯。
裴邵竑自也明白此时,只颔首道,“这件事我便先禀告父亲,父亲当年也十分赏识钟二。想必克妻这种无稽之事不会在意,况且当初不过是定亲而已,也未过门,科哪门子的妻。”
见他面上满是不以为然,曲莲便道,“那长公主府的那位……?”
“如今老二的婚事还没着落,母亲那里不过是一头热罢了,父亲也不会同意。”听曲莲这般说,裴邵竑倒是不以为意。
两人这边正说着,紫竹堂那里便来了人传话,说是徐氏身上不好,让二人自在嘉禾轩用晚膳。
裴邵竑闻言便有些诧异,曲莲便道,“我听红绣说到,大小姐似是与夫人大吵了一番……许是气着了。”
裴邵竑听了,心头只有无奈,自坐回炕上叹了口气。
曲莲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