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
我眼瞅着重晔这个样子,好像是在生气,可细看又不是在生气,也没板着脸,就是面无表情,搞得整个气氛都很压抑。
我觉得我终于感受到了皇室所谓的深似海的感觉。
重晔先我一步进了慈安宫,脚步奇快,大手一挥甩袖入座,道:“都下去吧,奶妈把三皇子也抱下去,小桑子和李长德留下伺候。”
我在后面慢吞吞的走,看着人一个个低着头进去,重姝笑嘻嘻地站在我身边。
重晔看着这个和压抑气氛格格不入的小妹妹甚无奈道:“阿姝也进去。”
重姝笑容一僵,低着头轻轻地“哦”了一声就快步进去,走到转角处还朝重晔做了个鬼脸。
重晔后面长了眼睛,回头看着乐此不疲地做着鬼脸的重姝,把她直接吓退了回去。
待清了场,重晔坐正,居高临下看着依旧站在中央的哀家,不解道:“太后为何不坐下?”
我也奇怪我为何不坐下,自从重晔去了戏台子看戏之后,我就总有一种自己做了错事的错觉,倒也不是心虚的缘故,重欢邀我看戏本就是重晔知道的同意的,但是招面首这个事儿还真不是我本意,谁晓得重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就要给我招面首了,前几日还在为贵太妃的事儿闹不开心来着,这番殷勤地贴上来不是自打脸么。
我老位子坐好,不卑不亢:“你这把人都弄走了,是要干嘛?”
重晔冷不防来了一句:“你想招面首?”
我没反应过来,就“啊?”了一声。
重晔很认真道:“朕以为,宜珺的面首必然需要做到以下几点:气宇轩昂,身份高贵,能力突出,独一无二。”
哀家以为,皇上成语学的不错。
我回答他:“我倒是没想过要招面首,不过刚刚你倒是说对了一句话,要是没能比阿湛好,自然是没有那个资格做面首的。”
我又继续道:“我在猜想,重欢到底是为什么要给我招面首,前几日才出了贵太妃的事,她就这样贴上来,难不成是贵太妃给了她什么好处让她来求情么。”
静默了良久,重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问我:“宜珺,你觉得荣昌长公主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思考了一下,想着要不要把我对重欢的真实看法说给重晔听,但他先自问自答了一下:“长姐其实有野心,也没有野心,她只想重家的江山坐稳,所以在她眼里,所有一切不能把重家江山带上鼎盛的都不能存在,这就是她当初为什么一意要干政,还想代替你垂帘听政的目的。”
我差点唏嘘出声,我确实万万没想到重欢的想法会是这样子。
我说道:“其实她挺辛苦来着。”
重晔语气故作轻松但是说了一件让我瞠目乍舌的事,他说:“如果我做不好这个皇帝,说不定她会发动政变,另立幼主,然后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垂帘听政掌握大权。”
我觉得我背后在冒冷汗:“可是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啊。”
重晔站起身,面对我站着:“因为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我表扬他:“有这个自信是好事,但是你还是要……”
“就好像我不会给她让你找面首的机会一样。”
他这么硬生生地打断我,让我把最后的“小心”两个字吃回了嘴里。
这前后两句话究竟有什么实质性的关联嘛!
我在高度上处于劣势,只能仰着头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该死的重晔现在这个时候居然逼近了过来,还笑了一下,声音低沉的要死要活:“等会儿太医来了好好再看看,明日朕在朝堂上等你,偶尔也陪着上个朝,朕一个人很寂寞。”
寂寞你个头啊寂寞,你不是有一朝堂的朝臣陪着你呢。
我仰头看着他用似乎最近开始高大起来的身躯盖下的阴影,有点失神。
重晔走了以后,李长德好像还没恢复过来,扯了扯我的衣角,问我:“太后,你觉得……咱皇上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我无意识地回答:“唔……好像高了,壮了。”
李长德急了:“哎呀,奴才说的不是这个!”
我也急了:“那你说的是哪个啊!”
李长德眉头成了一个倒八字:“太后没觉得皇上更像个男人了么?”
我侧过头:“你指哪方面?”
李长德拢着袖子咳:“当然不是那个方面,是指为人处事方面,倒是和摄政王越来越像了。”
我反驳他:“胡说,阿湛那是刚决果毅,晔然那是什么,那是以柔克刚,你看着他那个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就是不说。”
李长德:“也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还有一点奇怪啊。”
我道:“哪里又奇怪了?”
李长德咽了口口水,思前想后,还是作死的说出来了:“奴才就是觉得咱皇上……对你暧昧不清……的感觉……”
我踩了他一脚,对他皮笑肉不笑:“你再多一句嘴,我就把你许配给桑公公。”
李长德:“……”
晚上太医来请脉,表示哀家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今天看戏都没问题,明天上朝一定也没问题。
我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