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有什么,如今要做太子妃,她实在不愿娘家闹出丁点儿瑕疵。
秦芳仪微愣,女儿已走到她跟前,握住了她的手,她没功夫计较女儿的话,而是焦急地问道:“张院判给你看伤势了?他怎么说?”很是紧张。
水玲溪笑了笑:“看过了,说没事,让我停掉内服的药。”
都停掉内服的药了,说明……真的没事?!嗯,一定是这样,秦芳仪这才真的松了口气,反握住女儿的手:“我做了些栗子糕,咱们娘儿俩许久不曾一起说话了,眼看你婚期将至,你所嫁之人乃我朝太子,娘也不是想见你便能见到的。”
都走到这儿了你仍不去探望祖母吗?水玲溪的眼底流露出点点失望来,她的生母不敬祖母,试问在外人眼里她的德行又能好到哪儿去?她想说“娘你从前不是这样不明事理的”,话在肚子里绕了个弯儿又恍然警醒,其实她娘向来如此,变的是她、和太子妃的心态。她试探地说道:“娘,祖母她……”
“哦,我还做了蜜枣糕,很甜,都是你爱吃的口味,若这些你也不爱,且说你想吃什么,娘亲手给你做!”秦芳仪果决打断了水玲溪的话,水玲溪的脸色微微一变,又笑着道,“娘做的东西向来好吃,正好我肚子有些饿了呢!”
柳绿、碧青和蓝儿三人被带去福寿院,老夫人今儿心情好,免了她们出府的厄运,每人打了十板子,又罚了三个月的份例银子,调到杂院做粗活儿,永远不得接近水敏玉。打板子时,杜妈妈正好吩咐人在杂院搬东西,看见柳绿惨兮兮的挂着泪水的模样,跟小厮说道:“好歹是大小姐院子出来的。”
小厮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放轻了力道,碧青和蓝儿全部昏迷,柳绿还能下地走动。
柳绿感激得热泪盈眶,跪下给杜妈妈磕了个头:“多谢杜妈妈开恩!”
“这恩不恩的不是我给你的,好歹大家都在玲香院做过事,不说给大小姐争脸,也绝对不能落了大小姐的脸,你说呢?”点到为止,旁的,杜妈妈也不愿讲了,柳绿好端端地被老夫人指去了大少爷的院子,不管实情如何,起码,一则,大小姐并不怨她,二则,大小姐也没想法子留她。杜妈妈收拾了一番,确认了货物便带人去往了膳房。
柳绿抹了泪,就往府西专供家生子住的院落走去。
小花园的凉亭里,水玲珑和水玲清围着石桌坐下,水玲珑甚少做绣活儿,倒不是她不会,而是不大喜欢,这点大概遗传了董佳雪,别看董佳雪是江南女子,苏绣、湘绣根本拿不出手,好在钟妈妈先前是良家出身,极善针黹,手把手地教了水玲珑多年,水玲珑也算小有所成,至少,教水玲清是绰绰有余了。
水玲珑指了指水玲清手里的荷包:“你看,针脚这儿再密一些,才能结实。”
“这样吗?”水玲清补了几针,私底下她并不觉得针黹比做胭脂好玩儿,但只要是和大姐在一起,做什么她都开心,玲珑赞许地点了点头,她眯眼一笑,“我是不是很厉害?”
“是啊,清儿进步很大。”水玲珑并不吝啬对她的夸赞,她太过怯弱,需要别人的肯定和鼓励。
水玲清喜得咯咯发笑,大概只有在水玲珑和冯姨娘身边,她才如此本性。
叶茂拧了两个食盒过来:“大小姐,您要的糕点。”
“放桌上吧!”水玲珑吩咐完,枝繁眼疾手快地把两位主子的针线收进各自的绣篮,并取出食盒里的糕点,一碟碟摆好,并着筷子、盘子、杯子。
巧儿搭了把下手,很快,光秃秃的桌面便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食:酸甜山楂糕、桂花栗子糕、桂圆妃子糕、糯米饭小酥饼、红豆元宝酥,和一壶暖香四溢的蜂蜜花茶。
水玲清大快朵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水玲珑捏了捏水玲清白嫩的小脸,笑着对巧儿道:“把五小姐的绣品收好。”
“是!”巧儿从水玲清手里接过绣品,放入篮子里。
叶茂从另一个食盒里拿出盛满温水的小铜盆子,水玲珑拉过水玲清的手放入其中,细细为她清洗,眼神柔和得像微风拂过三月的柳条,那声,亦柔和万分:“喜欢刺绣吗?”
水玲清想了想,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眸说道:“喜欢和大姐一起刺绣。”
丫鬟们笑出了声。
水玲珑也笑:“难道不是跟我刺绣就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