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心理,没有再改。
录取工作做得很快,因为年后马上就要开学,时间非常仓促。元旦的时候,街上张贴出了红榜,全县上了分数线的考生名单都在上面,沈旭跃和赵明月名列前茅,赵明月是全县文科第四名,沈旭跃是理科榜眼,于有清是理科探花。赵明朗的成绩差一点,排到了七十名开外了。月亮湾还有两个人也上了线。
大家都很高兴,这么好的成绩,应该不会落榜了吧。过了半个月左右,所有上线的考生都接到了体检通知,要求去检查身体,这是一个要被录取的信号,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去体检。
这几乎要羡慕死旁人了,居然真的能考上大学,尤其是赵家,居然一次性就考上了两个大学生,这简直是太让人羡慕了。而且沈旭跃又是他们家女儿赵明月的对象,这就等于一家子出了三个大学生啊,所以这个事一时间传播得非常迅速,赵家几乎成了全县第一家了。
于有清家里也顿时觉得腰杆都直了,过了这么多年,他们家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但是赵明月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她知道,通知书没到手上,这事就不算板上钉钉,况且录取并非按照绝对的成绩来的。沈旭跃和赵明月都很幸运,他们考上了第一志愿的学校,沈旭跃被调剂到了环境与工程专业,一个从未听说过的专业,但能上清华,已经非常好了,不管任何专业都成。赵明月则上的还是北师大的历史系。
而于有清和赵明朗的录取通知迟迟没有下来,两人都有了落榜的心理准备,这真是喜忧参半。赵明月和沈旭跃只好劝慰二人,告诉他们今年夏天还会有机会再考的,让他们别泄气,再充分准备半年,今年再来,但是二人还是止不住郁郁寡欢。
直到过年这天,赵家又接到了一封信,是来自地区一所医专的录取通知书,赵明朗第一志愿被刷下去了,但是考上了本地的医专,这简直太喜出望外了。大过年的,全家人几乎都流出了喜悦的泪水,尤其是赵明朗,蹲在墙角呜呜哭出了声。
赵明月长吁了口气,心里那颗大石总算是放下来了,当初她力阻三哥去煤矿做工人,就是想让他抓住这次高考的机会,跳出农门,结果一波三折,实在太让人纠结了,还好不负所望,最后终于如愿以偿了,她的心愿,总算是可以了结了。
赵家一次性出了两个大学生,很快就成为了当地的美谈。而且赵明月考的还是北京的大学,北京啊,那可是多少老百姓一辈子的神圣梦想啊。过年的时候,家里的亲戚络绎不绝,很多年不来往的亲戚们也都来拜年了,门槛几乎都踏破了。
赵明月有点担心家里的粮食够不够招待亲戚们的。胡年春小声地跟女儿说:“不怕,你和明朗都去上大学了,在学校吃,家里的粮食就省下来了。以后我跟你爹都不用吃红薯啦。而且你舅你姨你姑他们,都拿了钱过来的,去年卖茶叶分得的钱也不少,咱们家现在不缺钱也不缺粮,足够你们的盘缠和生活费了。”
赵明月说:“妈,给我点车费就行了,学校不用交学费,还有生活补贴的。我不用钱。”
“怎么不要?你去的是北京,那地方冬天可冷了,你去了总要添衣裳鞋袜什么的。我还给你做了新棉袄,被子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给你嫁人用的,都是新的,现在就先拿去学校用,以后等你嫁人了再做新的。”女儿上大学,一去就是四年,足够她好好准备嫁妆的了。
赵明月有些窘迫地伸手抓抓脑袋,她不知道母亲这么早就给自己准备嫁妆了。
胡年春又说:“你去问问小沈,他要不要被子,需要的话,我也给他准备一床。”过年那天,沈旭跃被叫过来一起过年了,春节里他也来拜年了,算是正式认门了,所以胡年春很自觉地将他归为了自家人。
赵明月想了想:“他就不用了吧。”他家就在北京,难道连床被子都没有?
“用不用他说了算,给不给是我们的心意。你不是说他家里都没人在北京了,他回去也不一定有地方落脚,到时候还得住学校。通知书上不是说了,生活用品都要自备吗,这种天多冷啊,你让他盖什么?你去问问他。”胡年春作为母亲,心细如发,什么都考虑到了。
赵明月点点头:“那好吧。我去问问他。”确实也不好说,那么多年都没人在家,谁知道他家还在不在啊。
还没出正月,年的味道还非常浓,人们身上穿着新衣裳、脸上挂着饱足的笑容。去年茶山的收成好,人们的年均收入比前年多了一倍左右,能干的当然不止这些,手脚慢一点的会少一点,但也比往年多多了,月亮湾的人们过了一个舒心的好年。因为这件事,沈旭跃在月亮湾的威望变得非常高,要不是当初他坚持不砍茶园,人们哪里会有这么好的收成呢。
不过年底的时候,人们怀着遗憾重新选举了新的村支书,沈旭跃要去上大学了,这个有能力的村支书留不住了,太可惜了,不过他有了更好的前程,人们当然会真诚地祝福他。
天气依旧寒冷,赵明月出了家门,站在冰冷的空气里,吸了吸鼻子,嗅到一股梅花的清香,到底还是立过春了,空气中已经有了春天的味道。她的心情很好,一切都像这早春的生命,在大地下安静地蛰伏着,等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