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果断一口将药吞了。
那丹药说来也怪,入口即顺着咽喉咕噜一声落入腹中,顿时一股暖流自上而下流淌进丹田,顿时有说不出的舒坦。
“你别吃呀别吃……哎呀,你吃啦?”云埔童子吃惊地瞪大眼睛,跳到她床边急切地道:“你怎的一声招呼不打就吞啦?怎样,现下感觉如何,快说快说,有无麻痹,有无疼痛,手脚能动乎,灵力能调乎?”
他迅速不知从哪摸出玉简与笔,刷刷便要记录,见曲陵南半日无声响,抬头催促道:“你倒是说呀,什么感觉?”
曲陵南摸了摸肚子,认真地道:“似乎有点暖。”
“怎生暖法?是入丹田由外而内地暖,还是出丹田由内而外地暖?”
“这个,”曲陵南皱眉道,“有啥区别?”
“区别即是……”童子正要滔滔不绝,忽而想起,啪地一声将笔敲到曲陵南额头骂,“现下是师叔我问你不是你问我,快答。”
“哦,”曲陵南揉揉肚子,老实地道,“犹如暖流入四肢,很舒服。”
云埔童子刷刷在玉简上记录,又问:“运起灵力缓缓至受损经脉呢?”
曲陵南依言行事,张开手掌,唰的一下,一朵小小的火焰跃然而上。
“这,这……”云埔童子丢下玉简,扑上来捏住她的手腕运起神识一扫,膛目结舌,半响哆哆嗦嗦,一句囫囵话都憋不出来。
“我要死了?”曲陵南大惊问。
“不不,比,比死可离奇多了……”
“那便是半死不活?”
云埔童子结结巴巴道:“比,比那个还离奇。”
曲陵南反手一握,将火焰收入体内,自己动了动胳膊和腿,只觉丹田那股热气越来越浓郁,整个人几乎都要被蒸烤一般。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鬼东西?”曲陵南涨红了脸,咬牙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骂,“我要死了,我师傅可饶你不得!”
“别别,你离死可远着哪,”云埔童子继续以一种蜜蜂盯着花蜜的痴迷道,“没想到哇,头回炼‘七息参同丹’,竟然让我练出奇效来,哈哈哈,我云埔真人果然是古往今来独此一家的炼丹天才!”
“什么‘七息参同丹’?”曲陵南睁大眼睛问,“不是说太师傅他们给了你不少好丹么,怎的你不给我吃好的?却给我吃这等怪丹?”
“松手松手,小姑娘家动不动揪人衣领成何体统?”云埔童子将曲陵南的手掰开,正正身上的小道袍,嘻嘻一笑道:“你道他们往我们丹云峰送丹药,是给你的啊?放屁,那都是送给真人我的!”
“啊?”
“不给我点好处,指望我给你一个练气期弟子用好药,想得美!”云埔童子呸了一声,上下打量她,宛若看见什么新奇的玩具,笑嘻嘻地道:“小丫头你别想偏了,你修为低微,好丹药给了你不是救你,而是害你,可偏偏经脉受损这等事,高阶修士方常见,知道为啥不?”
小姑娘摇摇头。
“因为他们要出去历练啊打拼啊决斗啊干种种有辱斯文粗鲁不堪的事啊,笨!”云埔童子得意洋洋地给她看自己养得白嫩嫩的手,“瞧瞧,不干粗活,不随便起哄掐架,才能养这样的好手,好看吧?”
“还成,”小姑娘点头道,“我师傅比你好看。”
云埔真人白了她一眼,骂:“我能跟你师傅比吗?长成那样能算普通人嘛?”
“师傅确实不是普通人,他确实比你好看。”小姑娘认真纠正他。
“去去,跟你就说不到一块。”云埔真人甩了袖子。
“继续呗,”小姑娘好容易遇上一个想讲故事的,倒令她想起初初下山遇上那位与瘸子一块的年轻修士张澹梦。她拉了拉云埔真人的袖子道:“你还没说明白为何高阶修士才常常经脉受损。”
“这都想不明白,皆因他们在外时争强好斗,为个什么奇珍秘宝常常大打出手,修士之间灵力相拼,这才容易损害经脉,试问一个练气期弟子整日于门派中人切磋,大家伙点到即止,哪容易受这么厉害的伤?”
小姑娘偏头道:“哦,可是我就是受这种伤了啊。”
“所以你麻烦啊,”云埔真人傲然道,“若高阶修士,有师尊上品灵药相助,自行闭关修炼,经脉修复也不是什么难事,无非耗时而已。可你一个练气期小弟子,怎么让你自行闭关?掌教师尊想来想去,也只能拜托我这第一炼丹高手,专门为你配置一味丹药,就好比量身裁衣,懂了吧?”
“所以你给我吃的那七味怪药丸?”
“那可是我查遍典籍丹方才找出的绝世灵丹,放眼整个玄武大陆可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小丫头,你得用此丹,堪称幸莫大焉,要常念感恩,晓得吧……”
曲陵南皱眉道:“就是说,你炼制这个七息参同丹之前,也未见过它怎生模样,更不知它确切功效如何?”
云埔真人哑然,随即又嚷嚷道:“我当然知道,你这不就全身经脉被修好了么?”
“可我觉得丹田像有火烧。”
“那是正常的,”云埔真人振振有词道,“我早料到如此了,烧个一时半会你就好了。”
“真的?”曲陵南咬牙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