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有多痛苦!
医生看出她的担忧:“减少吃止疼药,肯定是会增加病人痛苦,但是为了长期的恢复,只能这样做。等他再做几次手术,将身体里残留的碎片清除干净,就会慢慢好很多。”
叶初晓嗯了一声,又道谢了两句,跟上推着驰骏进病房的护士。
驰骏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叶初晓,正在从一个保温盒里盛粥。
她看了他一眼,笑道:“你醒了?睡了这么久,饿了吧?”
驰骏虚弱地抿抿嘴:“今天是不是吓到你了?”
叶初晓点头:“是有吓到,不过医生说你没事,我也算是放心了。”她扶着他坐起来,“我买了些鸡丝粥,你快趁热吃。”
驰骏从善如流地接过她手中的碗,慢条斯理喝完,叶初晓再给他盛,他摆摆手:“我饱了。”
叶初晓只得放下碗。
驰骏皱眉头一直轻眉,似乎还很痛苦,片刻之后,他稍稍挪动身体,拿过床头柜上的外套,拿出一个药瓶。
只是还没打开,已经被叶初晓夺了过去:“医生说你今天吐血昏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长期服用止疼药,给受损器脏造成负担,所以你今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再吃这些药。”
驰骏愣了下,倒是很配合地将药瓶放了回去:“好,我试一试。”
叶初晓知道驰骏身体的疼痛一发作,会很厉害,但她还是低估了这疼痛的杀伤力。
晚上她在病房陪床,就躺在驰骏旁边的一张病床上,因为白天的劳累,不到十一点,就沉沉睡去。
她是被一阵沉重的喘气吵醒的。
睁开眼时,则清清楚楚听到隔壁床上驰骏痛苦的呼吸,她跳下床,将病房的灯打开,看到驰骏在病床上,蜷成一团。
“你怎么样?”她急忙凑过去问。
“没事。你继续睡,不用管我。”
叶初晓没有理会他的话,伸手在他脸上衣摸,顿时冰凉湿润的水汽沾染了整个手掌。他脸上全是因为疼痛而冒出的冷汗。
驰骏向来是忍耐力卓绝的男人,如今却因为这疼痛而满头冷汗,可想而知有多痛苦。
叶初晓看着他的模样急道:“我去叫医生,让他给你弄点药。”
“不用了!”驰骏伸手拉住他,“我忍得住。止疼药其实就跟毒品一样,我不能依赖它。我想快点好起来。”
叶初晓含泪点头:“好。
折腾一夜,疼痛的高峰终于过去一波,出了一头汗的驰骏,也终于勉强睡去。
叶初晓坐在病床边,一动不动看着他。
他所有的痛苦她都看在眼里,几乎感同身受。
三天后,驰骏出院,叶初晓让他住回公寓方便她照顾,但他没有答应,还是回了郊外的农家院。
他就是这种倔脾气,叶初晓对此无可奈何。
身体的疼痛让驰骏变得更加暴躁,每次叶初晓去看他,他总会发一次脾气,有时甚至会赶她走。
叶初晓摸清了他的性格,也不向之前那样犯倔,就是楚楚可怜地哭。
她从小到大性格凉薄,很少会哭,如今却不得不半真半假做出委屈可怜撒娇的样子。
因为她知道驰骏就吃这一套。
次数多了,驰骏也知道她是故意,但每每看到她眼泪一掉,就后悔自己对他发脾气。
循环往复,磕磕碰碰,倒也快将这一年过了过去。
驰骏到底还是年轻,身体底子又非常好,慢慢恢复了不少。
但是人生总是有各种的出其不意。
年底正忙时,叶初晓忽然接到张莲的电话,告诉她叶建刚病危。
对于叶初晓来说,父亲已经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她很少和叶建刚联系,自从上次他被自己报警抓进去强制戒毒后,这两年多,父女两只通过两三次电话。有时候她觉得自己都已经把这个叫做爸爸的人,差不多要忘记了。
直到张莲说到“病危”两字,她才蓦地惊醒,这是她的爸爸。再如何怨恨,她是身体里也是流着这个人的血。
叶初晓请了长假,火速飞了回家。
病床上的那个人,叶初晓几乎很难认出来是自己的爸爸。行销脱骨不说,整张脸老得像是垂垂老人。
可掐指算起来,叶建刚甚至还不到五十岁。
“晓晓……”看到女儿出现,他满脸沟壑的脸,露出一丝艰难的笑,枯枝一般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
叶初晓见到这场景,忍不住鼻子一酸,走上前握住他的手:“爸,你怎么样?”
叶建刚摇摇头,浑浊的眼睛变得湿润:“爸爸不行了,这是报应啊。这么多年,爸爸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和你妈。我不指望你原谅爸爸,能离开之前见到你,爸爸就满足了。”
他说完这句,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叶初晓连忙帮他顺气:“爸,你别急,我在这里。”
张莲眉心微蹙:“你难受的话,就别说这么多话,女儿回来了就是。”
叶建刚微微点头,松开叶初晓的手,慢慢呼吸变得深沉,不知是昏迷还是睡了过去。
叶初晓抬头看向自己母亲,张莲皱皱眉示意她出去。
母女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