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与梁妃一样,内心也有不悦,却字字都是安慰与宽容,沈灵内心一抹暖意,笑了出来。不得不说,韶光真是一个很能转变人的东西,一个不识愁滋味儿,刁钻率性的小公主,从不知人间痛苦,现在疯是明白体味旁人的不易了。
“呀……”沈灵想着,突地一声惊呼,以为手上略略有些潮湿,再低下头周密一看,见到是丫丫来尿了,不但湿了尿片,裤子也湿了一片。
“丫丫尿尿了。”
白芷柔见惯了这些事,看她样子有点狼狈,不由哈哈一笑,就要过来接孩子,“来,把臭坏蛋给我,我来弄她。”
“别别别,你坐好,陪我说说话。”沈灵唇角微掀,阻止了她,朝外头轻轻喊了一声,晴岚很快就进入了。
沈灵把尿尿了还在载歌载舞的丫丫递与晴岚,笑着交托,“你带小公主去我洗洗屁屁,再换上衣服……对,就换上那套我给筹办小衣裳,穿出来给芷柔公主瞧瞧,漂不漂亮。”
“好的,七小姐。”
晴岚点点头,含笑着抱上丫丫出去了。
白芷柔看了她一眼,吐了吐舌头。
“谢谢你,白风灵。”
“看你说的。”沈灵轻嗔一声,笑着起家去净了手,又回归坐在白芷柔的眼前,嘴角往上一扬,眼睛里溢满了笑意。
“芷柔公主的小霸王性格哪去了?现在这般客气了,我却还不习惯。再说,小衣裳是梅子与晴岚两个昨夜赶工做出来的……我么?就卖力做督工,睡大觉,收货,别的什么也没做,当然,我也做不来。”
白芷柔看她作弄自己,跟着笑了一会,突地转了话题。
“白风灵,两年前……我甘儿哥出征那日,我去了……”
沈灵见她目光闪烁,夷由了一下,轻声问,“见到他了吗?”
白芷柔摇了摇头,“那一日,校场上的人太多了,我不知哪一个是他。我……”她眼眶一热,支应付吾间,有些语无伦次。
“白风灵,我有些害怕,你说我选了驸马,嫁了出去,丫丫就真成我的妹妹了,恐怕我母女以后再难晤面,晤面也不能相认……我不想这般……不瞒你,最近我时常做噩梦,梦到丫丫连续哭着喊娘抱抱,我内心就痛苦得紧……我如果是不嫁,又能如何?我是个什么也不会的人,不依着父皇,连自己都养不活,更不说丫丫……”
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看来也是愁啊。
沈灵神采凝重地看着她,没有出声。
她想,也能够白芷柔更需求的诉说,而不是宽慰。
也能够是这两年找不到合适的人,白芷柔憋了太多内心话,竹筒倒豆子普通说个连续,连续到丫丫再一次舞着小手被晴岚抱回归,她才擦了擦眼睛,噙着泪珠子一笑,止住了话题。
“白风灵,我多有望有一天,丫丫能光明磊落喊我一声娘……”
沈灵的嘴巴再次抽搐。
这般悲情的一句话,愣是被白芷柔说成了笑话。
她一叹,“是光明正大……我的公主。”
目光微亮,白芷柔嘴角含笑,“逗你笑而已,雀跃就好。”
这一回,换沈灵沉默了。
约摸半个时候后,白芷柔带了一堆沈灵早就备好的礼品笑逐颜开地离开了楚茨殿。这些大大小小的礼品里,包含给丫丫筹办的小玩偶,给梁妃专门做的吃食,另有给娇媚的名贵衣料等等,所在多有。
虽然她晓得她们不缺这些东西。
伸手不打笑容人,她要的只是梁妃的看法。
而娇媚么……不知会不会把布疋用来擦屁股?
提及来,她都有些钦佩自己了。终于,三尺尘埃裹了初心,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逐步地造成了自己曾经很讨厌的那种人——合计与卖弄。
肘在案几上,她托着腮,看着窗花笑了。
久久,双手捂住了脸,又深深地埋首下去,低低呢喃。
“白甘儿,你再等等我……必然要等着我……”
沈灵趴在案几上,削瘦的双肩微微股栗着,连续没有仰面,紧咬的下唇,也没有再发出声音。直到殿中传来一阵低低的脚步声,她才将眼睛在袖上了擦了擦,含笑着抬起头来。
“见到丫丫的么?”
一个身着太监衣饰“太监”顿了顿,单膝跪了在她的眼前。
“王妃……你有心了,属下感恩不尽。”
“无谓客气。为人父者,想看一眼孩子,人情世故。”
沈灵看着韩郭通红的眼,耳朵里那一声久违的“王妃”,连续在回响,竟是辛酸难当,连续撞击胸膛,抽得生痛不止。在漠北大营时,几许人或开玩笑或认真地喊过她“王妃”,时候,她也是满怀有望地守候着北伐战斗的收场,守候她披上大红的霞帔,戴上金光灿灿的凤冠,做白甘儿明媒正娶的晋王妃。
可究竟或是造化弄人。
她一步一步走到二鬼眼前,低下了声音。
“时候不早了,让二宝公公送你出去吧。”
“好。”韩郭没有辩驳,逐步地站起家来,看了她一眼,默了少焉,声音虽压得极低,或是能听出隐约的一丝落寞,“王妃,我入宫来的时候,陈侍卫长……不,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