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事谋划一切并不算晚,因为原本想要用春芳曾让人细细的了解过春芳及她的家人;她只要在明天之后把春芳弄到自己宫里:不管春芳得不得太子欢心,为妃也要弄来为女官也要弄来;到时候把春芳收为心腹并不是很难。
说起来大妞可不如春芳好用,因为大妞的出身的确是太低;丽妃看上的也是这一点,因为很好控制。大妞、红鸾者和其它宫娥、女官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她们出身为宫奴,在宫中无根无基,不论她们得谁的青睐平步青云,始终都会被人瞧不起、排挤:同品阶及更品阶的人,就是比她们品阶低的心里岂不是更不舒服?
所以大妞和红鸾想要做事比普通的宫人、女官难,不得不依附于谁,这样才有可能保得住性命与地位,根本不敢对依附之人生异心,因为那样立时就会让她们死无葬身之地。
红鸾和大妞就是因此才不想去接那引席宫人之位,换成其它宫人当然是好事,于她们来说坏处要大过好处的:宫人、女官在宫中除了上官、贵人的青睐、护佑外,还有身为同僚们的相助与爱护才能顺利做事——不要小看同僚们的力量,不然就是有太后相佑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同僚们给你捣蛋,一次两次当不差太后等贵人有那个心思天天、时时为你做主?贵人们要的是有用的人,不是给她们添麻烦的人;贵人们也不是晴天大老爷,她们对于断是非、明因果之事不感兴趣:除非是能带给她们好处。
总也无用的人太后又能喜欢你多久,你与同僚们年年月月的相争能总占上风?同僚们杀人是不见血的。
丽妃现在已知大妞不可行了,当然不肯放过春芳;春芳在宫中可是有亲友故交的,不像大妞那么好控制,不可能事事都听她的吩咐;但是有总比没有强,至少能把人自皇贵妃手中抢过来,就能让她很开心了。
皇贵妃微笑注视丽妃:“妹妹想得真是周到,既然是妹妹的心意,那两个丫头本宫就收下了;不知道妹妹可带在身边,让本宫瞧两眼。”
丽妃把人叫了上来,皇贵妃看了两眼后点头:“是粗使的宫人啊。”
当然不会真得是粗使丫头,因为丽妃送人给皇贵妃,借着由头当着宫中诸多人的面儿就是让皇贵妃无法推脱:大大方方把就棋子安到了皇贵妃身边,还有比这更省力的事情吗?
“妹妹调教的人真得太好了,这粗使的宫人和哪个姐妹身边的人相比都丝毫不差呢;”皇贵妃也不看丽妃脸色:“正好今儿太后赏了我两个人用,可是慈安宫里有短了些人;虽然伺候太后的人已经补足,但是院中粗使丫头却真得少了。”
她很满意的看着两个宫女:“你们一会儿跟我去慈安宫叩头,以后你们就在太后那边伺候差事吧;要用心当差,太后的事情可是不能马虎半分的。”
兵不刃血、笑语晏晏间皇贵妃就狠狠的掌了丽妃的脸:她不争也因为她满心伤痕不想争了、不愿争,并不是真得手无缚鸡之力任人欺辱;或许原来她为良仪之时的确斗不过丽妃,但是她现在贵为皇贵妃,背后有皇帝和太后放眼宫中她还怕谁?
丽妃愣了,她的两个宫人也愣了;满殿之上的妃嫔都愣了,倒是太子悄悄看一眼皇贵妃,低头吃茶什么也没有说;太子看皇贵妃是因为吃惊于她的反击,还有就是眼前的皇贵妃让人生出熟悉之感来,仿佛就是那个时常让他想起的宫人红鸾。
真得很像啊。
太子忽然间想到:如果今天的皇贵妃是红鸾,宫中会是什么情形?这样一个念头冒出来后,他的心欢快的跳跃起来,有些巴不得能立时看到——宫里相信很快就会被她收拾的妥贴吧?性子那么硬朗、半点亏也不肯吃的女子,能做出来的事情总让他意外,但总能引得他一笑。
丽妃现在就算是想反悔也不成了,因为皇贵妃说了人她要送给太后用:皇贵妃有这等孝心,难道她丽妃却没有不成?如果是皇贵妃让她的人当真去做粗使宫人,她能立时翻脸的;现在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但凭皇贵妃做主。”丽妃咬牙说出这句话后,她的两个宫人满脸都是死灰心;慈安宫是个好地方,但那指得是太后看中的人进入慈安宫,如果是别有用心的人进了慈安宫,信佛的太后就能化成怒目的金刚。
太后的眼中从来不容一粒沙子。
丽妃心头难受不能形容,就好像吞了活生生的百十只苍蝇偏还不能吐出来;想到春芳她的心里多少好受些,又急着反击把话再次绕回红鸾的身上:“红鸾勤侍我看着也是好的,刚刚皇贵妃还荐她做引席宫人呢,说起来倒底是有些可惜;太后、太子、皇贵妃都说好的人,我原本就是担心红鸾勤侍的身子受伤不成,才荐得李女史。”
她的话再向太子说,皇贵妃是表里不一的人:口口声声夸红鸾、荐红鸾为引席宫人就是为了讨太后和太子的欢心罢了,其实她还不是把自己的人弄到了太子身边。
丽妃的话不只是说给太子听得,也是说给大殿之上的诸妃听得,为得就是让大家看清楚皇贵妃的“真面目”。
皇贵妃依然微笑着,用极柔和的目光看着丽妃:“妹妹所虑极是,本宫当然也想到了红鸾的身子有伤不能做此席宫人的;我夸她几句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