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他给皇帝下了金刚石粉?!”
老道士问:“皇帝吃了金刚石粉?”
茅道长点头:“看着像,皇上拿那东西问我是什么,我对他说能杀人,皇上看着特生气……”
老道士对茅道长叹气:“师弟呀,若是皇上去世,人说是因有尘粉淤积体内,毁肝坏肾而死,你说太子会指责谁?”
茅道长脸都青了,结巴着说:“定会说是服了我的丹药……师兄,我也随你去平远侯府吧?我听说他们府里有兵有箭,连御林军都打不进去呀!你肯定他们会收留咱们?”
咱们?!小道士白了茅道长一眼,但是老道士并没有计较,说道:“我给张公子做了好多事呢!他们不让咱们进我就说他欠了我人情!”
实际上老道士根本不用说欠什么人情之类的话,他们到了平远侯府门前,一说是张公子的朋友,传到里面,李氏听了立刻让人将他们带入上等客房,好吃好喝,还派了仆人服侍。李氏现在对两个儿子天天担忧,只要说是他们的朋友,李氏都会爱屋及乌,好好招待的。这些都是后话。
皇宫里,太子见周围没有人,深深地呼吸了几下:父皇真的病了!是不是薛贵妃下的药开始起作用了?照这个样子,皇帝躺倒,一年半载就该去了吧?可是他等不了一年半载了,他甚至等不了十天半个月!他要现在就成皇帝!他的心砰砰地跳——不得不下手了,他记得母亲说过,这种粉末如果少量用,人会慢慢生病,虚弱而死,如果大量用了,就能堵塞肝胆,让人爆发急症,两三日就能送命。给皇帝下了,如果有人质疑,就说是茅道长的丹药……
太子缓步走回廊下,让人告诉御厨做人参粥,务必要把米砸烂,煮得入口就能咽下,然后他上了宫撵,回了一趟东宫。
等到人来报说人参粥备好了,太子又回到了皇帝的寝室外,亲手接了太监手里的食盒,说道:“本宫为父皇送进去。”御膳房的太监行礼,太子再次深吸了口气,提着食盒进了房门。
本来,外间里怎么都站着三四个太监,可是现在孙公公在里面皇帝的床边盯着,外屋竟然空空的。
太子的心狂跳着,将食盒轻轻地放在书案上,打开盖子放到一边,背对着里间,从袖子里拿出一只小瓶子,将粉末倒在了粥里。他不敢用食盒里的银勺和弄,只好忍着烫,用手指将粉末搅匀,掀起袍服擦了手。书案角上有一盆盆景,太子伸手将小瓶塞入了土壤。他看了看盆景表面没有异样,这才端起有参粥的一层食盒,走到内间门边,低声说:“父皇,孩儿给您送参粥来了。”
里面的皇帝嗯了一声,太子掀起门帘进了里间。
按照风水,寝室不宜大,皇帝的卧室一进门,不到三步就到了龙床边,孙公公低眉站在床头,像是个木头人。
太子问皇帝:“父皇可是要喝?”
皇帝不睁眼地又嗯了一声。
太子将食盒放在一边茶几上,端起粥碗,这才拿起银勺搅了搅,到了皇帝床边坐了,刚要给皇帝喂一勺,皇帝微睁眼,从眼帘下看太子,太子的手一晃,可是接着说:“父皇,请用粥。”
皇帝闭上眼睛,一扯嘴角说:“朕不想喝粥。”
太子愣住,然后劝道:“父皇,人参调升元气,补阳滋阴,父皇还是用一些吧。”
皇帝说:“那就来些参汤吧。”
太子拼命控制,才不让自己脸上的肌肉出现扭动,他收回手,端着粥就要出去,皇帝又说:“把粥放这里吧,也许朕过会儿就想喝呢。”旁边的孙公公伸手,太子稍一犹豫,想到这东西验不出来,就将粥碗递给了孙公公,对皇帝说:“儿臣去给父皇弄参汤。”起身后行礼,走了出去。
出了寝宫,太子让人去御厨房取参汤,说自己要回东宫处理一下事情,急忙地回东宫——他怎么没多带些粉末出来?还得跑一趟!太子从东宫取了东西,再回来时,御厨房已经送来了参汤——御厨房一天都煨着参汤,随叫随到。
这次,太子端着参汤从外面一进屋,寝宫的外间又没有人!太子暗道自己的运气这么好,可见是天意呀!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再做,太子就不那么紧张了。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将粉末倒入汤中,把纸揉成了个小团,放回袖子里,但又不放心,拿出来,再次塞入了盆景的土中,还碰到了他上次放入的小瓶。
看着汤上面的粉末沉入了汤中,太子端起盘子,再次走入了寝室。此时他都不紧张了,他气定神闲,将托盘放下,端起了汤碗,用银勺将粉尘搅合起来,对皇帝说:“父皇,参汤来了,请用。”
皇帝睁开了眼睛,这次不是半睁,而是全睁开了,太子见皇帝的眼睛里似乎像是射出了冷箭,眨眨眼定了下神,再次觉得自己不得不这么干——看这精气神儿,皇帝这两天还死不了,但愿下的药够足……太子觉得这种东西无人知晓,就是皇帝觉得汤中有东西也没关系,就说是人参没有洗干净。人参一般不都有种土腥味儿吗?……
太子边想边笑着将汤碗递给皇帝,皇帝不抬手,说道:“给孙内侍吧。”
太子以为皇帝想让孙公公服侍,就把碗和勺递给了伸出手的孙公公,说道:“父皇最好趁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