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娘恍然道:“诶哟,昨夜我用了些安眠香饼……”
沈湘怒冲冲地说:“都给我!你们就别再用了,就知道误事!”
苏婉娘听话地把一小包香饼给了沈湘,小声地说:“还真厉害呢!”
沈汶在床上大叫:“是我的呀,我想留着……”
沈湘根本不理她,把香饼放入怀中里说:“你看,我都穿戴好了,你们快点!”然后撩帘走了出去。
沈汶哼唧着选了最扎眼的鲜绿色衣服,夏紫暗喜。苏婉娘也穿了件夏紫见过的新褙子,外面是不起眼的深蓝色。
到了日薄西山之时,毛毡上渐渐坐满了华衣美服的男女,各家的仆从往来着送上杯碟碗筷和点心头盘,火堆也一一点燃,场面开始热闹起来。
天幕蓝紫,落日血红。
太子笑着走入了场地,旁边跟着一群太监、幕僚和东宫文官。后面是神色懈怠的三皇子,相伴的只有一个面无表情的太监,远远地,瘸着拐着跟着四皇子。
他们在小桌前坐了,太子自然是首席,太子的幕僚坐在了离太子最近的一个毡席上。三皇子坐在了太子身侧不远,四皇子坐了下首座位。
不远处的偏席上,脸带傲慢的四公主走在前面,一副受气包的样子的五公主走在后面,在偏席上坐了。
面前众人起身,在太监的唱喝中,向太子行礼,规模很宏大。
太子满意地笑了,示意大家坐下,有太监到身边,为太子斟上酒,席上这才纷纷上酒。
瓶盏叮当,宛如乐器。不多时,后面也坐了乐人,开始演奏。
镇北侯府的男子们在靠前边的一个席位上,沈湘和沈汶与张允锦几个女孩子,在离太子正席很远的一个毡席上,周围还围了丝绢的风屏。
在屏障的围合中,夕阳的余晖下,几个女孩子在丫鬟们交错地上酒上菜间低声说笑着:
“我可从来没有喝过酒呢!”
“现在是冬天,可以暖和一下。”
“这盘鹿肉很嫩,你尝尝……”
沈汶刚想尝尝水酒,沈湘严厉地对她说:“你太小了!不许喝!”沈汶委屈地把酒杯放下了。
张允锦笑着说:“喝一点没事吧?”
沈湘趁机抱怨:“一点也别让她喝!你不知道,昨天她们竟然用了安眠香饼,结果睡到午后才起。再喝酒,一会儿还不又睡过去?”
张允锦笑起来……
一切都如此轻松和快乐,但是沈汶从夏紫频频向外望去的眼神中,看到了紧张。
四公主对身边的宫人说:“去请镇北侯的二小姐来,本公主好久没有见她了,要看看她如何了。”
宫人弯了下膝盖答应了,问了镇北侯女眷的位置,小步行去。四皇子听见了,微坐直了些身子,就像他常在观弈阁看人们下棋时那样,专注而安静。
五公主皱了眉,神情更加忧郁了。
宫人到了镇北侯府的女席前说道:“四公主请镇北侯府二小姐前去问话。”
真来了!苏婉娘低头,以免露出异色。
沈汶一撅嘴:“我可不愿意去,我想跟姐姐们在这里玩!”
宫人厉声喝道:“大胆!公主的话竟敢不从吗?”
沈湘面露明显的不快,哄着沈汶说:“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