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竟这般轻看于她,她便是再心慕那陆叙,也不可能在嫁给他之前叫他弄大了肚子,这已然不是待不待见的问题,可见甄氏是真的半点也瞧不起她。
“竟还装!”甄氏面色一瞬难看起来,“千方百计地勾/引我儿,如今更是不知廉耻的搞大了肚子,叫你跟我家去是抬举你,别给我不识相!”
甄氏虽是极少同她这样的女子打交道,可她只要瞅一眼,便知这就是个勾人的狐狸精,那戏本子里便是这般唱的,她越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便越是不能信她的话。事到如今还想瞒着她,不过是怕她不同意留下这孩子罢了。
她虽对她厌恶至极,可眼下事情已然如此,她便是再狠心也没法生生扼杀掉自个的亲孙孙,为今之计便是把人带回了家,等儿子回来后再好好同他算账!
“伯母,您误会了……”佟姐儿急地站起身来,她今日本就身子有恙,心下一急便差点子往一边栽过去,甄氏吓了一跳,就要伸出手扶她,罗妈妈便先她一步扶住了佟姐儿。
佟姐儿靠在罗妈妈身上,继续道:“昨儿夜里不知是受了风,还是白日吃多了食,今日早间起来便反胃犯吐,实不是您想的那般。”佟姐儿抿一抿发白的唇,再看她一眼,“伯母这话伤人的很,我同陆大夫清清白白,如何会有了身孕……”
这若搁在往日,佟姐儿只怕恨不得一头撞死,可眼下形势逼人,对方又是她心悦之人的母亲,若是还想同他有个结果,那便自然不能同她闹僵了关系。
甄氏寻思一番,决定还是寻了红花进来诊一诊脉,“既如此,便叫红花来给你看看,也好叫我放心。”末尾两个字,甄氏咬的格外重,佟姐儿心弦狠狠一颤,并不想叫红花替她诊脉,因而便道,“还是等陆大夫来了再看不迟。”
“不行,现下便要瞧!”甄氏一双眼睛牢牢盯住她,似要自她脸上寻出点撒谎的迹象来,佟姐儿叫她看的心下微有不适,慢慢别过了脸,“我不愿,等了陆大夫来。”
那个红花她是一面都不愿瞧见,陆叙并非日日都来,因而并不全知道她二人之间的磕磕碰碰。同处一个院子,便是她少有露面,却不妨碍红花常常欺负她的两个丫头,欺负平安与如意,便是在欺负她佟姐儿。
这打狗还须看主人的面,她这般不知收敛地频繁敲打教训她的丫头,可见心内是极其不待见她。若是陆叙待她好些,她自然会一一同他打小报告,眼下不同,她在他心里分量只怕还没这自小一块长大的师妹重要,因而如今只好忍气吞声。
甄氏发话叫红花进来,佟姐儿是千万个不愿,光凭红花平日里那个嚣张的气焰,她便是在屋里病死了也不愿叫她来诊治。
佟姐儿道出自个的不愿后,便就开始一味默不作声,甄氏盯住她看了两眼,到底忍不住怒道:“你个小贱蹄子,叫我说中了吧!不识抬举!你这般不愿,可是怕被查出来有了身孕?你大可放宽了心,既是我陆家的骨肉,定然没有不要的道理,眼下你便收拾收拾东西,同我一道回了家去。”
甄氏一味认定她是怀了身孕,只不敢声张出来,怕叫她发现了于她不利。佟姐儿却叫她这一番蛮不讲理的说辞,给气的嘴唇发抖。“说了未怀孕,您偏不信,待陆大夫回来了一查便知!”
佟姐儿道完这一句,便要求回榻上歇着,罗妈妈放了手,叫两个丫头扶她进去,这才有了空闲同甄氏说道:“太太莫要激动,我家姑娘不过是寒了胃,如何就是您想的那般,太作践人了!”
罗妈妈心底亦是有些子怒意,只并不好同她发火,“您便是瞧不上我家姑娘,那总该相信陆大夫的为人罢?如何就会这般胡来?实在是误会了!”
压制着往上冒的怒气,好声好气地同她解释起来,甄氏听完静了老半晌,心里莫名的又有些失望起来。立在堂前瞅一眼那挂在门楣上的水晶帘子,心里狠狠啐一口方离了医馆。
陆叙回到家时,便觉出今日定是生了不好之事。往日这时候,甄氏皆会出来迎他,之后换身衣袍净过手后,便坐在一起用饭。今日不说未见着娘的面,便是饭桌上亦是空无一物。
陆叙心下虽然好奇,却依旧先回了自个的屋里,净了手脸,换了身暗青色直缀方出来。甄氏这时间已坐到了堂前,陆叙上前喊了一声娘后,便问:“今日是出了何事?”
甄氏忍着气,尽量放缓了语气问:“你同那女子可有过肌肤之亲?我看她倒像有了身孕,若是你的骨肉,娘便是再不喜她,也不得不同意她住进来,若不是你的,那便赶紧将她轰出去!”甄氏说到最后,仍旧未能忍住,恨得咬牙切齿起来。
陆叙只觉震惊万分,又觉不可思议,愣怔一会儿,方答:“娘是如何听来?这等无稽之谈,您竟也信?”
“听你这般说来,倒是娘会错了意?”见儿子面上不似作假,甄氏方又接着道,“娘今日去了医馆,进门便见她吐得昏天暗地,原还只当是你胡来了,眼下你既这般说辞,倒叫娘放心下来。”
陆叙听前一句,心底稍松,可待他听到了后半句,眉峰便不由拧起来。甄氏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果然是叫那狐媚子勾住了心,看他这副忧心的嘴脸。
甄氏心里头有气,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