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便直接塞进佟姐儿怀里,让她自个儿捂着。
这厢平安拎着个小丫头急匆匆出门请大夫,这福儿原就是当地人,因此两人一路也未耽误时辰,不消一刻钟便到了医馆门口。平安左右看一眼,家家户户都关了门儿,为何独这一家还亮着灯。
那福儿见她杵着不动,便急地直推她,“平安姐姐,咱们快些子,姑娘可还等着呢。”这话说的倒像她不顾及姑娘身子似的,平安心底微有不喜,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两人一齐步入医馆,这看见的不是旁人,正是那日为姑娘诊治过的陆大夫。平安先是有些吃惊,而后才心下暗喜,面上却是急道,“陆大夫,劳驾您跟奴婢走一趟,姑娘又病了,此刻正疼的要命!”
自上回陆叙迟迟不打烊,乃至深夜里还出诊过一回,红花便暗觉奇怪。按常理日头西落,天色一暗,他们医馆便该打烊关门。可这回又是迟迟不关门,若说其中没有猫腻,红花自然不信。
这红花不是旁人,正是那陆叙的师妹,两人打小一块学医,因此感情深厚。医馆内统共四人,除了陆叙、红花与枳实,还有一被唤作巴豆的胖徒弟。
几人今日不知是事先商量好的还是如何,竟个个都守在边上,唤他们到后院去歇息,却是个个不动分毫。陆叙心下明朗,便不再强求。
“师哥,这是何人?”原本坐在椅上的红花,登时跳起来,指着两人发问。平安两个先时未注意,这一看边上还有三个,尚未反应过来,就有一个妖艳异常的女子冲上来质问,颇有些挑衅的意味,她俩不觉皱了皱眉。
“红花,不得无礼。”陆叙搁下手中的笔,将抄写了一半的药谱合上,面色平淡地对着平安两人道,“走罢。”平安未想对方这样干脆,喜得一连蹲了几个福直道他心善。
眼看着几人就要走,红花不由急地一下扯住他的袖口,“师哥,我也要去!”陆叙忍不住皱眉,“放手,事关人命,岂能无谓耽搁。”说着就抽出衣袖,随平安两人去了,独留下红花一人停在原地,咬破了红唇。
“枳实,给姑奶奶过来!”枳实小身子一颤,慢吞吞地挪到她跟前几步,“红、红花师叔,唤枳实何事?”红花往椅上一靠,翘起腿儿,脚上红鞋一摇一摇,连带着那红裙也跟着摇曳起来。
枳实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就见她支起下巴,满含威胁地瞪着他,“说!上一回师哥是去了哪里?可也是这两个女子前来请去的?”
“不、不是……”枳实老实回话,“不是这两个,是个男子,倒像是那富贵人家跟前使唤的奴才,意思是他主子酒醉了,特来请师父前去看病的。”
枳实说完,便抬头偷偷看她一眼,谁想又是一个眼刀子飞过来,吓得他身子一哆嗦,以为师叔又要没完。谁想却听了她又道:“巴豆,去给门儿关上,师哥定不会回来了。”撂下这话,人就扭腰去了后院。
巴豆长得腰圆膀粗,“嘭!”地一下合上店门儿,转头见红花去了后院,便忍不住上前敲了枳实一个爆栗,“师叔问话你不好生回答,这下又惹得她生了气,再有下回,看我不打死你!”
巴豆恶狠狠地瞪着他,没了红花师叔在,枳实这会子也不再怯起来,他个儿不比巴豆高大,自然敲不回去,可底下却是十分够得着。趁他不备,提腿就是一脚蹬过去,巴豆惨叫一声,捂住下面,面上直冒冷汗,待他缓和过来,枳实人已不在,不由怒叫一声,跑到后院去寻他报仇。
……
陆叙到时,已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罗妈妈这时早已落地穿戴齐整,正坐在榻前守着佟姐儿。听见外头传来动静,便与如意一同出门迎道:“可又叨烦陆大夫了,姑娘这时间已经睡过去,不知可还能诊一诊脉?”
见他点了头,罗妈妈才请他入了内室。待如意搭上一条绢帕于那皓腕之上,陆叙方伸出手开始诊脉。屋里一时静谧无声,几个丫头俱都紧张的不行,心口正“咚咚”直跳,就见陆叙收了手,“这几日应忌生冷之物,宜多食温和补血之物,还需多加保暖,切勿再次受凉。”
罗妈妈听一字,心里便惊一下,“陆大夫说的不错,姑娘这几日吃了冰镇之物,因着胃口不好,还吃了不少山楂汁儿与山楂果儿,这可也有影响?”
陆叙点头,“自然有,往后再不可多吃。”罗妈妈点头应好,就见他收拾药箱起身便要走,心里正寻思着再咨询两句,帐里的佟姐儿便发了声,“妈妈,可又是那陆大夫来了?”佟姐儿声音轻细,仔细听还可听出气短无力。
“是,正是上回给姑娘瞧病的那位陆大夫。”罗妈妈坐上榻沿,赶忙回道,“姑娘可还有哪儿处不适?”佟姐儿摇摇头,“未,叫那陆大夫等一等。”实际陆叙只刚迈了两步的路,听了这话,到底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
佟姐儿慢慢侧过身子,微蹙着细眉,隔着一层花帐看着那立在不远处修长提拔的背影,突地就有些恍惚起来,“陆大夫,我这身子不好,竟是一连两次半夜劳你出诊,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佟姐儿这话一落,罗妈妈三个也跟着暗暗点头,倒是那陆叙仍旧立在那里沉默不语。
佟姐儿一时有些愣怔,不明他为何不接话,心下微有些尴尬起来,咬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