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墨七又被墨相给打了一顿。
墨九娘子到裴家来找孟妩说话，一提到这事儿，就有些面红耳赤。“七哥糊涂，当街要把那个昭昭姑娘带回家去......祖父他们自然不允许，七哥就在门口哭闹起来......最后还是祖父把那位昭昭姑娘送走了，说保证安全，七哥才不闹了的。”
墨九娘子提到墨七也是一脸地头疼，“为这事儿，家里头不知道发了多少愁。”
七哥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憨厚了些！
孟妩想想墨七在门口抱着石狮子痛哭流涕的样子，也觉得好笑，不过在墨九娘子跟前，她还是忍着笑，劝了墨九娘子两句，“七少爷一直是这样的性子。”
“诶！”墨九娘子叹了口气，是啊，七哥就是这样的性子，这事儿他做出来，墨九娘子竟然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无奈又好笑。
“这事儿还没完呢。”墨九娘子声音低了三分，对孟妩说道，“那个昭昭，说是得罪了贤妃娘娘，宫里头传出话来，要把人给打死。”
“七哥爱美人，昭昭一哭，七哥就心软了。所以才死机白赖的要把人接进府邸去。祖父就问他是不是要把昭昭姑娘收了？七哥抽抽搭搭地摇头。他虽然胡闹了些，但却也分得清轻重，昭昭肯定不能进府......”墨九娘子说这话的时候话音落得很快，话赶话的就带过去了，“说远了，总之我能明白七哥的心思，他就是不想瞧着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这个孟妩也明白，她没接话，等着墨九娘子往下说。
“贤妃娘娘和护国公府这样做，太过了。”墨九娘子转着茶盏，垂眸看着里头热气腾腾的茶水，话说的很慢。
“大约是这些年来好日子过多了，总有些忘了分寸。”孟妩声音轻缓，话却说的十分直白。
墨九娘子愣了愣，抬眸看向孟妩。
她没想到孟妩会这么直接的说出这话来。
她今日过来，是祖父的吩咐。祖父说，七哥救那个昭昭的事儿，一看就是有人在背后主导，但背后那人也不是坏心思，他们给墨家送了份大礼......这个人，祖父说是裴晏。墨九娘子今日来，就是为了探探孟妩的话。
若这事儿当真是裴晏做的，孟妩不可能不清楚。
她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遭，孟妩没有丝毫惊讶，还能这样轻飘飘地点出贤妃和护国公府来......所以，这件事儿当真是裴四爷的手段了。
“四爷心善。”墨九娘子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接话道。
其实他本可以不管昭昭的死活的，或者说，昭昭死了，对裴晏和东宫才是最有利的。
可他没有这样做。
“张天师嘱咐过四爷和我，说人心向善。”孟妩低头笑笑，“没必要把无辜的人牵连进来。”
东宫和瑞王之间争位，少不得要有人流血牺牲。可却不该有太多无辜之人。
“就算再低贱，她也是人。”孟妩看了眼墨九娘子，说道，“久居上位者，最忌讳的便是不把人命当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墨九娘子眼底的担忧散去，添了些许笑意，顺着孟妩的话轻轻颔首，“孟姐姐说的对！”
“喝茶吧。”孟妩笑笑，指了指她手上的茶盏。
......
送走墨九娘子以后，孟妩便抱着平安去前头花厅里处理了一下紫霄阁里的事情，又听云霓说了园子和粮庄的情况，这才得了空歇息一会儿。
“四奶奶，四爷说今儿要去东宫，晚上不回来用膳了。”青墨打了帘子从外头进来，小步子走得飞起。
“那就让蔷薇少备些东西。”孟妩顺着话嘱咐了一句，看青墨那抬眼瞅着自己的模样，瞬间也明白这是裴晏叫她带了话给自己，于是抬手叫百结几个都退了出去。
青墨清了清嗓子，把裴晏那边递过来的消息给孟妩说了。
“昭昭那件事闹大了，墨七少爷嗓门儿大，哭那一嗓子，想瞒都瞒不住了。墨相把昭昭姑娘送到了四爷那边，四爷叫牡丹紧赶着把人送出城去了，如今已经安全。但朝上去不平静，事情是闹到墨相那边去的，他老人家上了折子，参了护国公一本。”
这护国公最近还真是倒了血霉了。先是瑞王闹出事情来他平白被皇帝给教训了一通，又罚了俸禄，现在又被墨相给盯上了......后头这件倒是没法子。墨相总不可能去参贤妃吧？也不好去参护国公府赵老夫人吧？
这矛头只能对准护国公了。
“今儿早朝，两边吵得不可开交。圣上发了好大的脾气，护国公被停了职......四爷说，这次圣上真的生气了，虽然墨相没明着挑明贤妃和赵老夫人，但参了护国公，已经暗戳戳点名了一切，墨相这是在给圣上留面子。”
不然皇帝的后宫手这般长，居然都敢罔顾人命了，这叫皇帝的脸往哪里放？又叫瑞王的脸往哪里放？
“嗯，墨相考虑的周全。”孟妩赞叹了一句。
青墨接着往下说道，“主子说，估计今儿天黑之前，太后的申饬就会到护国公府老夫人手上了。至于贤妃娘娘那边，恐怕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孟妩听着，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