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走出那间寝室,他就觉得自己傻了,呆了,脑子里都是那无数次关门的巨响,刚刚那些决定,那些话,仿佛一阵风吹得干干净净,心里甚至已经在那一刻涌起了无数的后悔——
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寝室内外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他的脚开始变得软弱,头脑里的挣扎压不下那蠢蠢欲动的渴望。
他在等什么?是的,他明明做了那样的事情,说了那样的话,不就是为了再不跟他掺和在一起,划清界限,难道他在奢望那个人追出来质问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划清界限,最好引起一场争斗,这样他也许会把那隐藏的心事说出来,是的,就是这样,他傻了,真的傻了——
如果沈青真的在意自己,真的对自己和对别人不一样,那他是不是——真的有机会?
他能去期盼吗?
沈青真的追出来,他真的能说出口吗?
不能——
是的他不能,他做不到,这个事情如果被宣扬出去的话,他不怕毁了自己,可是却怕自己因为这个事情而连累到沈青,那是禁忌的爱情,禁忌中甚至带着绝大多数人都觉得的恶心,所以这种事情,只能打落了牙带血吞。
跟齐修的纠结痛苦相反,在他离开后,白海峰有些疑惑的看着那扇房门,一脸的不理解。
“齐修这是怎么回事啊?”
温晴没说话,可是靳小爷却翘着二郎腿嘿嘿的坏笑了起来。
“你知道?”白海峰好奇的凑了过去。
“嗯,男人嘛,每个月总是有那么几天的不顺畅,以后你见多了就明白了。”
白海峰明显不太信,眼睛看向一旁的温晴。
温晴笑笑的耸了下肩膀,“没事,放心吧,他可能就是病的有些抽抽了,明天睡上一觉可能就恢复正常了。”
唉——虽然她很想问问齐修到底是在耍什么大少爷脾气,可是他今天实在是古怪,悄没声的跑进来,随后又莫名其妙的出去,再回来,然后开始跟自己抽风,不,也许已经那个不是抽风了,那或许是他的真实想法。
而温晴是个什么人啊,她那人就是个不会强扭瓜的主儿,既然齐修都这样说了,她要是不尊重他的意思,那就真有些不够朋友了,毕竟人各有志,她当然希望他一切都好,自己努力也带着他一起努力拼上去,可是如果齐修不愿意,那么她不会强求,毕竟那条路不是好走的路,齐修的家庭条件说他是个大少爷一点也不为过,所以他还有大把的好日子,没有必要陪着自己去死拼。
想到这里,温晴突然站了起来,心里有些凌乱,压下情绪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
是啊,每个人都希望拥有自己的舞台,她很清楚自己的舞台不是这里,那是一条更艰难的路,也许孤独,但是却还要走下去。
只是——为什么齐修那双黝黑深邃带着慌乱的眼,却在心里久久不去?她怎么了?
温晴想到了夜安,那个特种部队的精英,她知道自己也许会在某一天和他一起同行,所以她希望汲取点力量,让给烦躁的自己重新平复下来。
但是去了夜安寝室,他却不在,温晴露出了一抹苦笑,这是怎么了?
反正不想会寝室,干脆去操场上转转,走着走着,竟然在操场的另一头看到了夜安的身影,这让温晴有些激动。
夜安正在器械区的一角上打沙袋,偌大的一片空地竟然就他一个人,作训服被丢在一边,上身穿着迷彩背心,上面已经被汗水给浸透变成了深的发黑的绿色,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不满一层湿热的汗水,在夕阳的余光下是一个个光圈,肩膀宽厚,胳膊的每块肌肉上似乎都充满了爆发力,汗珠顺着胳膊滚落在泥土里,而每次挥拳砸在沙袋上的饿爆发力,在耳膜里发出通通的响声,那种力量的彰显,飞溅起来的汗珠在跳动,那是一种一场视觉的盛宴,更是充满了震慑力的宣誓,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不敢动,生怕惊扰了那一刻的美丽。
几米远处的那个身影仿佛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这样专注的夜安,让温晴有些迟疑了,对自己的贸然出现而觉得一丝的不安。
夜安感觉到有人,转身看了一眼,温晴从那双眼里看到了还未消散的煞气。
温晴被他的眼神一震,队长曾说过的那句浮现在自己的耳边——沙袋也有生命,它就是你的敌人!
这句话从她进入军营开始就不断的听到,白征以前也曾说过,她也曾那样是想用那样的目光,那样的斗志去完成,可是当自己却很难进入那种状态,就是进入也不是夜安此时可以相比的,她还是在拿沙袋当做一个训练的工具,而不是敌人。
毕竟拳头揍上去会痛,腿踢上去也会痛,疼痛总是会让人畏缩,不由变得应付起来,毕竟是和平年代,有些事情距离他们是在是太遥远。
可是温晴这次却觉察了不同,在夜安的身边看了一会儿,那种碰撞的声音让她变得有些兴奋,像是一种引诱,让她也不由得走了上去,出拳,肘击,飞腿,一个转身后踢,沙袋在最后一次碰撞中飞得很高。
拳头到底还是有些痛啊~不过却更加的兴奋,再次连续挥出了数个直拳,砸得沙袋砰砰作响,这是一种力量碰撞后产生的实在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