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蹙,似笑非笑说道:“妹妹的人真是十分忠心,莫非是怕这酒中有毒么?”
无忌在旁笑说:“皇太后多心了,若是紫姬不喝,这杯我也要替太妃喝的。”
朱丹梓笑了几声:“果真是一家子,如此友爱和睦。”慢慢地将一杯酒喝了,幽幽说道:“只可惜先帝看不到这场景了。”
此刻宫外隐隐传来几声炮竹的声响,虽然因为燕归的事,规矩是禁所有鼓乐炮仗,但是毕竟是年下,仍有些人忍不住会破例……只是这稀稀拉拉的响声,在节下的欢悦之下,却又有无限凄凉。
无忌停了,就垂了眼皮。陈兰桡此刻才轻声道:“之前无忌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咱们什么都没见着,何必就先说的这样?”
朱丹梓脸色微变:“你莫非觉得他还活着?他若真的还活着,又怎么会毫无消息?”
陈兰桡道:“这时侯毫无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只要一日不笃定,我就当他仍是活着的。”
朱丹梓唇角微微颤抖,古怪地笑了声,喃喃说道:“原来你不过是不敢认而已。如今代君都已登基,你却仍做这痴人说梦之态。”
陈兰桡道:“我只是选一个让自己觉得舒服的想法,皇太后又何必一味自苦?”
朱丹梓听得“皇太后”三字,只觉刺心非常,转头瞪向陈兰桡:“什么皇太后,我不要做着名不副实的劳什子皇太后!”
无忌皱眉,陈兰桡淡淡道:“还请姐姐谨言慎行,如今也算是国泰民安,想来章国也快归于大魏,就清闲地做个皇太后有什么不好?倘若真的改朝换代,谁知道姐姐还会当什么呢?莫非还想再做一次皇后不成?留神想错了。”
朱丹梓举着手中的杯子,眼神一变:“你说什么?”
陈兰桡微笑,柔声道:“我也没说什么,只不过今儿是好日子,我也未免多说几句,姐姐听得进去,便是金玉良言,听不进去,只当一阵风罢了。”
朱丹梓一眼不眨地看着陈兰桡,似要从她面上看出什么来似的,陈兰桡却搭了紫姬的手起身,道:“我有些乏了,恕不能相陪。”无忌也道:“我陪太妃。”
眼看两人欲走,朱丹梓也蓦地起身,她旁边的侍女暗雪见状,便急急唤道:“娘娘!”
朱丹梓深吸一口气,道:“天寒雪冷,留神地上滑,妹妹还是留下吧。”
陈兰桡回头看她:“姐姐确定?”
目光交锋,朱丹梓的眼中掠过一丝犹豫之色,终究下了决心似的,冷冷说道:“不错,我确定。”
陈兰桡轻轻一笑,笑得大有意味,也扫了无忌一眼,道:“皇上意下如何?”
四目相对,无忌并无笑容,眼神反是冷肃的,道:“既然皇太后意思已决,我们也只好成全她的美意了。”
朱丹梓看着这一幕,心头噗噗而跳,隐隐觉得自己仿佛做错了什么,但是此时此刻,她已经骑虎难下,只有孤注一掷了,朱丹梓张口,才要叫“来人”,不料无忌竟先说道:“来人!”
殿门口人影闪烁,多了几道禁军的影子,朱丹梓一愣,无忌冷冷然喝道:“把皇太后拿下。”
朱丹梓后退一步,疑心自己听错,此刻,外头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动,暗影重重地天空中,一道电光蜿蜒往上,带着刺耳的响声,电光雪亮,又仿佛是在极近的地方放的,把殿内几个人的脸色也映的清清楚楚。
陈兰桡上前一步,望着那烟火之光,忽然想起仿佛在哪一年的某一刻,也有一道烟火光冲天而起,然后在天空形成一个麒麟的形状,那是某个人特意为了她而制成的,放眼天底下,再也没有比那个更美的了。
在朱丹梓有些狂喜的眼神里,陈兰桡敛了心神,道:“走吧,咱们看热闹去。”
元德殿是距离后宫最近的一座大殿,此刻,在殿前宽阔的场地里,风雪之中正有一堆人,铠甲鲜明,躁动不安,手中的兵器在灯火中烁烁生光。
他们冲进了元德殿,本来的计划是一拥而进,杀皇太妃,囚禁皇帝,然后……就是一手遮天,不料才进了东华门,身后的门忽然关了,而前方,也无法再进一步。
眼前是几重的禁卫,彼此对峙着,仿佛等了很久,从殿后冲出来的时候,一个个头顶肩头还披着雪。
灯 光照亮了为首一个人的脸色,正是素来跟朱大人厮混的太尉大人,他的身旁是新换的宫内禁军副统领,两人眼见眼前阵仗,副统领直接怔住,太尉稍微镇定,见这情 形情知无法善了,便挥起手中腰刀,正要喝令众人厮杀,只见一道银光自元德殿上袭来,太尉来不及闪躲,胸口刺痛,血溅在雪地上,泼出一道血花。
太尉抬头,倒下时候,双眼之中兀自是满满地不可置信,他的眼中最后一幕倒影出来的,是在元德殿上灯火光中一张绝艳之极却又冷肃之极的脸,她手中的弓尚未放下,妙眸里,是居高临下的淡漠睥睨,仿佛自来如此、始终如此地看着江山天下。
无忌喝道:“朕跟皇太妃在此,尔等还不速速伏诛?莫非想要被诛九族么?”
禁军们闻言,齐齐威吓,加上为首的太尉已经血溅当场,这些反叛再无相抗之意,纷纷扔了兵器跪伏地上。
无忌见状,才回头看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