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暗自松口气,还好今晚节庆,老爷还不曾落大奶奶的脸面。
霍修竹刚用完黑茶,用温水净了手。看见邢氏进门,随口问道:“前头都忙完了?今年帐算清楚了,有没有超支?”
邢氏稳了稳心神,把刚才的心思暂且放了放。仔细回想了一下才答道:“月初就开始让账房着手清帐。今年朝堂发放的例俸、禄米、食料、布匹和新划拨的良田折算成白银比往年多出一半,庄子上佃户交的租子、粮食、织布也比往年高一成。总的来说,划了六成的比例放在公中,老祖宗也是这个意思,说是儿孙辈都大了,往后的聘礼嫁妆也是一大笔开支。为这次祈食节新作的衣裳、祭品、法师、流水宴总共花了不到八百银子,比往年少了一百余两。”
霍修竹听了,难得点点头:
“难为你了。霍家自得了皇家庇佑,封了永定侯府,这家里的产业年比一年多,若是账房人手不够,可再从庄子上或是家生子中挑些老实可靠的协助你。切莫累坏了你的身体。”
邢氏立刻笑道:“老爷莫说辛苦不辛苦,妾身身为霍家的嫡长媳,本就因给母亲分忧解难。只怕做得不好,反而让母亲忧心。”
“哪儿能如此妄自菲薄。放眼整个盛京,也没有几个世家妇有你能干,让母亲也放心。”霍修竹面上浮现了几丝笑意,又问,“方才去珏鸢阁瞧过姚儿了?”
“去过了。下午在暖阁躺了,酉间去了她三伯娘屋子里得了喜食,还叫我吃了一些。瞧着精神大好,相信再修养几天,便会痊愈。”她又想起刚才自己女儿说的话,虽知自己不应置喙,但终究还是不能放心。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道,“妾身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只是妇人家听得了,分辨不出个轻重缓急,又不敢瞒着老爷。”
霍修竹闻言,瞧了一眼邢氏,淡淡道:“人说夫妻一心,有什么话不可以说的?难道我霍修竹的是那专断独行之人?”
邢氏忙道不敢,又丢了一个眼神给自己的贴身大丫鬟璎珞。璎珞极有眼色,立即挥退了屋子内伺候的丫鬟婆子,出去时又带上了房门。
邢氏便说道:“前些时候二叔至书房,和老爷提起商议与太子府结亲的事儿。妾身今日听闻,二叔是在听了金姨娘的话,意在元姬嫁入太子府之时,让莲丫头陪嫁过去。妾身不知二叔是否有将此事也一并告知老爷?莲丫头毕竟是庶出,若要陪嫁,只怕过去的时候,得不了好的位份,若因此与二房生了误会,倒是我们没想得周全了。”
“当真?!”霍修竹脸色一下凝重起来,起身慢慢踱了几步。
邢氏点头,“弟媳之言,断然不会是旁人嚼舌根出来的。老爷,莫非此事确是干系重大?若真如此,不如早些与二房说清楚。再说,此事尚未禀明母亲,妾身始终觉得不妥。”
霍修竹面上虽是镇定,实则早就头大如斗,心头直把自己的二弟霍修继骂得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