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
“晕了,太子妃她晕了……”
在意识全部丧失之前,那是花婉月听到的最后的话。
风千雪本来是不想再过来替花婉月诊治,可那冬芸求得辛苦,她也不好去为难一个下人,于是也就过来随便给花婉月把了把脉。可触了一会,她忽然轻轻皱了皱眉头,那手指触到的脉象,似乎有些奇怪。花婉月如今这脉搏,触指流利,如盘走珠,很明显是滑脉。她再细探,浮气不重,倒是沉滑,和那妊娠妇女的脉象几乎无异。
可这才几天?
风千雪不由算了算宇文飞和花婉月同房之日,这么短的时日,要判断,实在不算准确。也有可能是之前外邪入侵后引起的滑脉,亦或是那花婉月要来月事了。
“太子妃没什么事,就是受了惊吓而已。冬芸你就去御膳房让他们送来些滋补的炖汤给她饮下便是。”
临走前,她这样对花婉月的随身宫女说。
至于那奇怪的脉象,再观察些日子看看吧……
离秀女入宫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天刚一放晴,杜芸青也迫不及待的让宫人将院落的一块空地清扫干净。一见风千雪,她急忙伸手一招:“千雪,你快过来!”
今天的杜芸青穿了一身木兰青双绣缎裳,裙摆不再长长的拖着地面,而是正好齐足的垂在绣鞋上。风千雪看了她一眼,觉得她这样穿似乎比原先还要年轻许多。
“义娘,叫千雪何事?”
杜芸青手中摇着扇子,一把就拍在了风千雪的脑袋上。
“何事?还有几天就是秀女宴了,圣上不是让你跳舞吗?你练了吗?”
经她一提醒,风千雪才记起还有这事!当下不由纠结起来。
其实,一开始按照她的设想,是要拉着杜芸青和她一起双人共舞。让杜芸青做主跳,而她做副跳,就一直重复几个简单的动作就好了。所以,她也便不那么着急。几个简单的动作,两三天应该差不多能学会了吧?
“义娘,千雪向来对音律不是很通窍,如果就让千雪一个人上,恐怕不稳妥啊!”
杜芸青美目一瞪,“不稳妥?你是不相信为娘教人的本事吗?”
“千雪不敢……”她怎么可能不相信呢?
“那就千雪你一个人跳!别拉上我!”杜芸青这话说得非常认真,像是根本不给风千雪任何反驳的机会。
一个人跳……
风千雪脚一软,差点站不稳了。
之后的两日,杜芸青真真给风千雪进行了魔鬼般的舞蹈训练。每天上午,风千雪一从翔龙殿回来,杜芸青就已守在院落的那块空地等着她了。除了一日三餐和上午去给轩澈帝治病的时间,风千雪基本都离不开这块空地。
不过,这也倒成了永和殿的宫人们,非常爱来欣赏的一片风景。
两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在院中翩翩起舞,即便那舞姿并不连贯,也盖不住她们身上所散发的灼灼光芒。
杜芸青虽已是花甲之年,可身子骨却也如她此时的容貌一般,柔韧而不失风韵。真不知她真正在年轻时,会是一个怎样风姿卓越的绝代佳人。而为什么当年的轩澈帝没有娶她,娶的却是她的姐姐?
许是见风千雪又走神,杜芸青严厉的瞪她一眼。
“你把我刚刚跳过的,都再跳一遍?”
风千雪咬了咬唇,随着杜芸青手中打着的拍子展开手来。如霜的雪色衣袍,宽大的袖口在半空随波划动,宛若一朵在风中摇曳的纯洁雪莲,一层一层的在眼前绽放。杜芸青的拍子快了起来,风千雪立即以右足为轴,旋转着,再将那两边长袖往后一抛,形如飞鸟滑翔落地,那体态好是轻盈。她再将头胸上仰,腰身向后弯成了半道弧形,一只脚再攸地上抬,又快速将身子直了起来。
“不错嘛!”杜芸青停了拍子,双眼笑成了一对月牙,“你不是没有天赋,只是没遇到好的导师。不过现在你遇到了我,我定是能把你雕琢成那晚最美的明珠。一定,艳、压、全、场!”
风千雪被她夸得微红了脸,“我又不是去参加选秀,做什么一定要艳压全场,敷衍一下圣上就好。”
“那可不行,你不艳压,风头被哪个秀女比了下去,岂不是让睿儿有机会另选她人吗?女人呀,一定要在心仪的男子面前,将最好的一面展露出来。”杜芸青如是说,倒像是把那晚坐在主位的皇太子,当做真正的南炎睿了。
“他那晚,不会来……”其实,风千雪也想给他看看她起舞的样子,但她记得,那夜正是十五,亦是他体内的血咒发作之夜,可她,却还是不能在他身边。
入夜,这次,她比往日更提早了一些时间进入地宫。和平时一样给他行针完毕,她便又坐在一旁和他攀谈起来。
“这两天,花婉月还算安静。可能是破了相,所以更是不曾出过那西厢了。”风千雪也就是在花婉月被蛇汤吓晕后去看了她一回,而她身上那类似妊娠的滑脉,也还得再等上一些时日才好完全确定。只是这几日,她已吩咐好御膳房,在给花婉月送去的饭菜里,放一些安神定心的辅料。但这一点,风千雪还没和杜芸青他们说,却和南炎睿先说了,“如果再过几日,花婉月身上的真的是喜脉,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