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了几次勇气,还是不敢上前劝。
看着面色依旧平静的皇上,咬了咬牙,无声的退了下去。对于江万里的离去,吴桐不作任何反应,连神情都没变化半分,视线始终聚集在手里的折子上。
江万里一出现,门口围着的小太监们纷纷上前询问“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一群人叽叽喳喳,却没闹出大的声音。现在这个时间谁敢喧哗?除了从小陪伴皇上的江公公,没人敢上前去伺候,一个个的都夹紧尾巴做人。
江万里无心理会这群小太监,转身看向了紧闭的大门。眼里闪过强烈的挣扎,最后变成了坚定,不成功便成仁!不能放任皇上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那位还没事,皇上就把自己折腾倒了!
咬牙:“去,把那套青瓷白底茶具拿来!”
青瓷白底?年轻的小太监眼里闪过茫然,这茶具不大都这样么?无非就是花纹不一样,江公公说的是哪套?年长的太监面上全都闪过惊骇,不可置信的看着江万里“真的要拿这套出来?万一皇上还没气过呢?”
江万里袖子一甩,直接破釜沉舟了“我一力承担,去拿!”
端着热茶走至吴桐的身边,江万里微微欠身轻声道:“皇上喝口茶歇歇罢?”意料之内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手指抖了抖最后还是变成了坚定,把盘里的茶呈到了吴桐的眼底下,然后快速的后退两步直接跪了下去。
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忍不住的颤抖,不是地上冷,是周身的冷都有如实质了。
这一刻,时间的快慢江万里都不知道了,甚至都不敢去想时间过了多久,只听得吴桐轻声低沉又沙哑的询问“她今天……怎么样?”语气里的小心和怀念让江万里瞬间红了眼,哽咽道:“皇后娘娘这些日子用的膳食越发的少了,还不及孩童的量。”
猛的抬头,说的真切:“奴才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日后打算怎么办,奴才只知道龙体要紧!皇上您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连续几年,每日睡觉的时辰不过二三,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阿!”
说到激动处,甚至喊着泪跪行了几步到吴桐的腿边。
“就算今日皇上赐奴才死罪,奴才还是要说!”
“皇上既然舍不得皇上娘娘就服个软罢,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难道皇上真的要和皇后娘娘互相折磨到死吗!”
抬头想看吴桐,他正轻轻的摸着茶杯出神,又是恍然又是不真切,好像根本没有听江万里在说什么。江万里拳头攥的死紧,绷直了下颌,一字一句说的清楚:“皇上身为男子身体自然要好一些,可皇后娘娘不行。”
“这么一直耗下去,皇上您……”
“是想给皇后娘娘收尸么!”
话音刚落胸口就猛的传来大力,江万里直接被踹的在地上跪了几圈,还没回神又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抬眼看去,是站起来震怒的吴桐,龙椅也被掀到了一边去。吴桐泛红着眸子死死的盯着江万里“你再说一句试试。”
“自幼一起长大不是你无法无天的理由!”
“咳,咳咳……”
江万里趴在地上捂着胸口不停的咳嗽,过了好一会才缓了下去。喘着粗气抬头看着眼神冰冷的吴桐,笑了笑,说的无畏:“奴才今天既然敢说这样的话,就绝对没有想过能活着收场!”那一脚真的用了很大力气,只说了一句江万里又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奴才说句犯上的话,奴才和您和皇后娘娘一起长大,奴才自认和其他主仆不同,所以奴才今天才会说这样的话。皇上,奴才求您了,无忧宫是闭了宫门,可皇上您真想去谁又拦的住?您每每在外面徘徊有什么用!”
“您不进去,皇后娘娘又怎知道您去看过她呢!”
“您知道的,皇后娘娘身子本来就不是很好,生了二皇子后身子更是坏的厉害。这几年过去,身子不知道熬成什么样了,难道您真的要看皇后娘娘如灯油般一点一点熬尽直到油尽灯枯吗!”
泛红的双眸一点点变黑,理智也跟着回笼。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走至江万里的身边弯身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进去过?”
“皇上……”江万里瞪眼。
从小的储君,皇上的骄傲早就刻在骨子里。他能低头去无忧宫门外徘徊就觉得是匪夷所思了。这皇上说他进去过?几年过去,那宫门都是一次都没开过,所以,皇上是偷偷跑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