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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浮(1 / 3)

顾钦辞揽住宁扶疏腰身,竟然仅用一只手臂就能将其环绕,打横抱起。

宁扶疏比他想象的更瘦。

这般亲自抱过才知道,朝歌长公主平素瞧着威严无可侵犯,其实她的肩宽有大半都是依靠衣裳支撑起来的。

浑身重量则分为头顶一份,是发髻之间点缀的金玉珠钗;脚底一份,是特殊工艺制造的增高绣鞋;中间一份,是缠束腰间的琳琅佩环;最后一份,也是占比极小的一份,才属于宁扶疏本身。

顾钦辞抱她还没拉弓射箭吃力,手臂稳当步伐更稳当,三两步便将她放到等候云华轩外的厌翟车内。

松手时,打量着半盏茶前还神情倨傲的人如今似云絮脆弱,任由他摆布,这才是顾钦辞乐得见宁扶疏跌落神坛的模样,只在他面前。

病态的恶劣心思又翻涌出波涛,他五指与掌心使劲儿,不轻不重地掐了把女子腰身。同时嘴里说道:“成日吃得珍馐玉食,却轻得跟残花落叶一样,真是浪费银两。”

宁扶疏只是病酒,外加琉璃丸子中的糯米浸泡过杏花酿,入腹惹人微醉,脑袋混沌,并不是完全昏死过去了。意识虽犯迷糊,却不曾消退,街市货郎吆喝声调起伏和耳边男子嗓音低沉戏谑,她都听得见。

顾钦辞这话不知哪里刺激到了她,突然身躯一震吼道:“看看你们办的糊涂事儿,也配说本宫浪费银两?”

有些大舌头,但基本还算口齿清晰。

顾钦辞望着她眼皮子虚软耷拉下来,遮住整双瞳眸,又听这俨然是呵斥下属办事不利的话,挑眉狐疑:

……这是认错人了?

顾钦辞坐她身侧:“殿下睁开眼睛瞧瞧,臣是谁。”

宁扶疏费力支棱眼皮,长睫轻颤扑朔,最终只睁开了一条堪比蚕丝还细的眯缝,见对面一团黑影高大,却影影绰绰怎么都看不清样貌,遂倾身靠近,想一探究竟。

可这般动弹,衣领料子摩擦过脖颈,遍布皮肤的红疹越发瘙痒难耐。

宁扶疏的手被顾钦辞禁锢着,没法抓挠,长公主养尊处优的身体半点罪都遭不得,索性将脑袋搁在男人肩头,用不舒坦的地方去蹭他衣裳绣线,聊以纾解。

她反问:“子岑?”

子岑是屈居长公主后院的幕僚之一。

顾钦辞从没想过端庄长公主也会有如此能折腾的时候,肩膀衣服被她蹭得皱巴凌乱,侧目见宁扶疏颈下皮肤红肿异常,疹子如红豆沁血,再蹭就该磨破了。

心底暗骂金陵城娇生惯养的贵人就是麻烦,手却已经连忙捏住她的脖颈,尝试用按揉穴位的方法帮助止痒。

又问:“子岑是谁?”

顾钦辞这招真的有用,宁扶疏鼻尖溢出绵长嗯哼,心思不在抓痒上便继续认人:“不是子岑吗?”

“声音这般好听,长得也俊……”她一双手得以从顾钦辞巨大力气中解脱,忍不住就开始放肆,轻佻掐了把顾钦辞的脸肉。指下触感紧致且富有弹性,她道:“难道是赋言?”

赋言也是长公主的幕僚,胜在比旁人英俊。

两个直呼表字的亲昵称呼落进顾钦辞耳中,他自然而然将其理解成宁扶疏的面首,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和几个以色侍人的男宠相提并论,是对铁血傲骨的顾钦辞最大的屈辱。他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旋即扒下宁扶疏在他脸颊作祟的手,又推开宁扶疏不安分的脑袋,咬牙低骂:

“轻浮!浪荡!不知廉耻!”

向来只会杀人不会照顾人的熙平侯手劲儿大,推得宁扶疏额头猛然撞到车壁,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宁扶疏原本就头疼欲裂的脑袋,更痛了。

还有丝缕莫名的委屈如潮水漫过心头,独自靠在车壁低喃:“赋言也和他们存着同样的想法吗?”

“金吾卫抄了十数名官员的府邸,总计收入国库七千万余两纹银。本宫琢磨着修官道挖运河要钱,修堤坝防洪涝也要钱,修沟渠防旱灾更要钱,这银子如流水,掰着手指头怎么都不够花。可他们居然说出国库充盈,又逢本宫千秋生辰,宜给本宫造声势树民望这种话。”

“哼,本宫还不了解他们么。如果当真依照设想的,数艘画舫游船沿浩浩长江招摇而下,明面上讲的是巡按地州、体察民情。但实际上,乱花渐欲迷人眼,到头来也不过只干了游赏烟霞一件事。”

车厢内安息香淡袅,顾钦辞凝视着坐在角落的人玉润朱唇张张合合,吐字有连音,含混不甚清晰,需要用心细细辨别才能知晓她到底说了什么,可逻辑条理却格外分明,倒也稀奇。

她在谴责党内官员惯会逢迎拍马、行事却糊涂混账,也正是方才云华轩内惹她雷霆震怒的缘由。

顾钦辞听了个七七八八,内心附议,确实该骂,但……

“难道殿下就不喜欢游赏烟霞?”

据他所知,朝歌长公主可谓是全金陵城最懂得享受的人,吃穿用度处处讲究。她手底下官员之所以提出那些建议,无非觉得能够讨她欢心。

宁扶疏迷茫地转头看他,不巧此刻醉意突然汹涌地讨伐起来,昏昏沉沉只听进去了身边人一半的话。以为他在捻酸吃醋地问自己喜欢谁,不喜欢谁。

杏眸兀自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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