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在城头鬼哭狼嚎了五天,失去了整只右手胳膊。
第七日,营帐正在准备午饭,炊烟寥寥中,米饭的香味被刻意飘向东罗,全城米香,已经有无数耐不住饥饿的人集中在城头观望。
青候冷冰冰看着人群,耳朵抽动,一字字辨认城下传来的清晰的《大义歌》,手一挥,三十架终于充足了能量的机甲一轰而下,城头炮口全部调整方向对准营帐。人群发出叹息的声音,十山虽强,但人始终还是不能和机械对着干的。
流川嗤嗤吸着气,人还清醒着,“忘川这个死老头,怎么还不去死呢!”
“你放心,大家都死了他还会活得很好。”
好字未落,大地震颤,强大的炮火撞击结界,猛烈的闪光过后是清晰的咔擦声,营帐上方如玻璃碎裂一般凭空冒出透明的裂痕,裂痕增大,几秒钟时间,一切岿然。
青候用力拍一下城头的巨石,“攻击营帐。”
不等他音落,又是一阵炮击,却在同时,营帐中射出几十条黑影,飞奔向四方。
饿狼吞咽一下口水,“他又要搞那一招了,快找地儿躲起来,误伤就不好了。”
流川看一眼自己已经溃烂的伤口,无奈道,“我没力气了。”
饿狼双手搓动,金属锁扣微微扭曲却不见裂开。
青候起身,浑浊的双眼射出光芒,视线在烟雾中搜寻,几架机甲被踢飞,一片人影飞快掠过,他招手,十余跳人影冲上去,一招之间又被狠狠灌入地面,一个白衫人影跃上墙头,笑眯眯立在青候对面,“你好啊!几年不见,你居然老成这个样子了。”
青候白发飘在空中,缓缓向前一步,“早知你野心勃勃,却不想是用如此拙劣的借口。”忘川哈哈一笑,“你放心,我会让你活着认识自己的愚昧。”说完抬起右拳,“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恶山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却能守住关口百年么,今日就让你见识一番。”
青候老眼圆瞪,身形化开冲向忘川,忘川轻飘飘向后移动,单手对招,不紧不慢尤有余力。两人从城头纠缠至地面,又从地面打到半空,青候身体衰老,过了百余招便力竭,腹中的食物瞬间被消化干净,根本无法为他提供足够的能量。他虚晃一招,拔下腰间的信号器,一道红烟直升空中。
忘川浅浅一笑,举起的右拳终于缓缓落下,万钧之地直冲青候,青候只觉身体周围的空间被锁定,自己无法动弹,心中惊骇,忘川已经至少几十年没有进食过三级以上的食物,为何发能发出类似空间锁定的力量?
拳头擦过青候的脸,数十道如刀锋般的空气割伤他的皮肤,从半空灌入地面,城中似乎飞出数十个光点,和四面城墙处的大门飞升的光点汇聚,拳劲爆开,从地面迸射四道气劲和光点的方向一致,并向远方而去。
忘川收拳,抓住控制不住身形的青候领口扔向地面,随后落下,小声道,“好多年没用了,好像没控制好。”
“妈的,死忘川,要命了!”饿狼双眼圆瞪,冲身边的屠夫道,“杀猪的,还不把我放下来逃命,等死啊!”
屠夫比划一下刀锋,叹一口气,“怎么不早说他还没退化呢,真是,又站错队了。”说完刀向金属一劈,饿狼和流川落在城头,饿狼忙不迭抓起流川,三人一路蹦下城头,拼命向城外跑,“小家伙,我割你双手都很有技巧的,白玫接得上哦!”
流川憋得一口闷血,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些老不死好看!
三人只来得及奔出百米开外,就听见身后如雷霆一般的身影,侧头回看,却见巍峨的城墙如豆腐一般垮塌,地面震颤,巨石滚落,哀嚎遍野。屠夫擦一把冷汗,“还好我跑得快!”
饿狼瘫倒在地上,挥开射过来的碎石,“四十个人做了那么多天的爆点啊,之前都用这招杀漫山遍野的蜉蝣。”
“怪不得送过来的蜉蝣肉破破烂烂,找不到一块好的。”
忘川揉揉手腕,摸一下鼻子,“好像力气用大了点儿。”
青候抬眼远望,他发出的红烟在空中冉冉上升。
“哎,别看了,青候夫人怕是不会启动那个东西的。”
青候双眼欲裂,忘川垂手,“她不会为了你和城中上百的团体作对,毕竟,她还有上百年的好日子要过。再说了,那东西只充了七天的能,只攻击一次,你觉得一击能破掉姜女宫殿外的阵?”忘川语重心长,走近青候,拍拍他的肩膀,“代表城中上百万的人感谢你,没有一开始就使用它,和我一起去见见姜女吧。”
好消息比姜静流的预想来得快了几天,流川第一个被饿狼丢回来,独臂大侠的造型让她难受了一下,白玫兴奋地将人拎到研究所,飞针走线,略忙了一个小时便完成了杰作,不断让流川试试动手指,还有点意犹未尽,向他阐述每一刀是如何完美地在他肌肉和神经之间割下去,准确而不伤害根本,最后下结论,“屠夫的刀工又进步了啊!”
流川气得要死,彻底对这一波老男人失望,感觉生活再也没有爱了,默默和姜静流告了一个别,从厨房偷了一大包米离家出走。
姜静流放开大阵,站在琼枝树边等待回归的队伍,大阵连续运行半个月,能量循环补充,琼枝已从枝头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