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死死攥着许望的衣袖,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她不会的,安南不会莫名其妙的死,肯定有原因的对不对,肯定有的。”
许望怜悯的看着时迁,看着他状若疯狂的模样,他们现在在校长办公室外,等待自己接受审讯。
其实严格来说,安南的死,跟时迁脱不开干系。
倘若不是因为她和他争吵,就不会情绪过激,一个人在不理智的情况下,轻生的几率比平时高出三到五倍。
安南是音乐课代表,在此之前她去找过音乐老师苏昱,苏昱正在办公室里,悲痛的流泪。
“安南,是一个很负责,很有音乐天赋的孩子,”苏昱更咽着,摘下眼镜擦拭着泪水,“如果我能早一点察觉她情绪不对劲,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因为过于悲痛,苏昱还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咳到满脸通红,看着十分憔悴。
校长和警官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苏昱是刚毕业的老师,很有冲劲,对学生也很好,安南是个有天赋的孩子,如今却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苏老师,我想知道,在安南从离开教室,到离开办公室,你和她在办公室里待了十五分钟,你们在干什么?”
苏昱顺好了气,拿出手机,递给盘问他的警官,“我在准备学生们的期中考核,由于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音乐老师,另几位是外聘的,所以只能我来出题,安南的音乐天赋很好,我希望她能帮我看一下我选的曲目有没有很难,或者是不是有点不适合他们。”
“但是,就在这十五分钟里,安南问过我一些不同寻常的问题。”
苏昱放下眼镜,悲痛的捂着自己的脸,“她问我,如果有个孩子遭遇了一些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她会不会选择轻生。”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在说自己,我告诉她,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即使遭遇了一些不幸的事情,我们也不能轻易选择放弃。”
“我想象不到,一个孩子,一个女孩子,能遭遇的不幸是什么,我不敢想,我不敢想象。”
苏昱再也控制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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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崩溃的捂住自己的脑袋,表现的像个失去了最爱的学生的老师。
校长悲哀的拍拍他的肩,警官沉默不语,苏昱说的这些有待考证,但他们大概也能猜测出安南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选择跳楼。
他和一个女警对视一眼,女警把苏昱送到里间平复心情,休息一下,转而叫来了门外的时迁。
“你和安南是青梅竹马,对吗?”
时迁精神恍惚的点点头,“我们很早就认识,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了,我不该和她吵架的,如果不是我跟她发脾气,她是不是也不会轻生。”
时迁眼里的泪迅速涌出来,他呆呆地坐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警官怔了一下,随即又问,“那你们是因为什么吵的架?”
“因为,因为一些小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不太理我,跟那个新来的音乐老师走的很近。”
“是因为什么小事情?你们冷战过吗?”
“她最近很少说话,也不太吃饭,精神状态也不太好,我怕她身体扛不住,就擅自给她买了很多东西,她突然就很生气,把我给她买的东西都摔了。”
“还有吗?”
“还有,还有,”时迁突然犹豫起来,声音逐渐减小,“她和苏昱走的太近了,我怕她变心,就,说了几句重话。”
许望靠在门口,抱着胳膊,听着里面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说话声,突然莫名其妙的想笑。
敏感而自卑的大多是女孩子,她们缺乏安全感,在恋爱关系里,她们往往希望以付出换取爱,却遭受了言语上的打击,被质疑付出是假的,被怀疑忠诚,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一个病态需求爱的灵魂,溺亡在恋人的质疑里。
除了质疑,还经历了性侵,或许来自陌生人,或许来自亲人,更或许,来自信任的师长。
房间里坐着的苏昱。
接受盘问调查的时迁。
到这里,许望已经猜出了这个故事大致的内容,一个刚刚经历过言语暴力的女孩转头就遭遇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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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暴行,悔不当初的恋人以爱为名,绑架深爱他的另一个女孩,相同的行径,另一个女孩也用到了爱着她的人身上。
披着救赎与爱的外衣,做着虚假而痛不欲生的梦。
许望很想知道,安南在顶楼静立的三分钟,给自己找过多少活下去的理由,又多少次否决它。
“好的,那你知道安南和她家里人是什么情况吗?”
“安南的父母都在外地,家里只有她和她奶奶,我们两周回家一次,大部分时间她都和我在一起。”
警官问了几句,就把时迁送进里间,和苏昱待在一起,他推开门,环视一圈,把站在门外的许望叫进去。
“我们听说许同学喜欢时迁,是真的吗?”
许望平静的点点头,随即垂下眼盯着指尖,漂亮的指甲上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