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什么样的下场?!
三少爷这是杀人于无形啊!
春绣瘫倒在地,眼泪哽在喉头,连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曾氏点头道:“你说的也是,那就这么办罢。”
说完,她看也不想再看春绣一眼,就叫人将她拖了下去。而从刚才起就一直心如死灰的春香,终于也在春绣被拖走的时候有了一丝触动。
她怎么忘了,她是家生子!她们一家都在陈家手中,若真被赶出去,那可怎么活?!
明珠|修文
曾氏厌恶地看了春香一眼:“把她拖下去,关在柴房里一个月不许出来。”
春香浑身一软,这是要放过她了?
“将她一家子赶到乡下去种地,有什么事全听灵芝爹娘的处置。”虽说是家生子,可人家女儿死了,就这么压下去未免他们心中含怨,将春香一家人送到乡下去听他们的差遣,也正好叫灵芝爹娘发泄怒气,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春香瞪大了眼,原本软下去的身子蓦地绷直了,可很快又软了下来。
她爹虽不成器,只能在陈家花园里守门,可她娘却是个厉害的,如今正管着园子里大大小小一应事务,手底下也有十好几个婆子丫鬟。如今被她连累,居然要到乡下去种地!可怜她妹妹今年正要进院子伺候,弟弟才六岁啊!
“啊!啊!”春香哭着伏在地上,拼命磕头,希望曾氏好歹饶过她弟弟这么一根独苗。
“吵嚷什么?”杨氏皱眉,大手一挥,“还不快拖下去!”
春香浑身无力地被拖走了,整个正屋里跪着的只剩下春时一人。她心头发怵!其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是懵懵懂懂,只知道灵芝死了,春绣和春香都做错了事,难不成她也被牵连进去了吗……
“这丫头……”处置了两个人,曾氏有些倦了,眯着眼睛看春时,“你叫什么?”
春时赶忙伏下身子:“奴婢春时。”
“原来就是你。”曾氏一笑,看了眼坐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的小孙儿,面上神情转柔,“好啊,瞧着是个好的,你受委屈了,起来罢。”
受委屈了?
春时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地朝陈天驰那边看了一眼,见他对自己点头含笑,不由放下心来,站起身道:“谢谢老夫人。”
曾氏似是很喜欢她:“你今年多大了?”
春时从没见过老夫人,连眼睛也不敢抬,只盯着自己的足尖,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了,声音也努力放大,不过听在众人耳中,还是跟蚊子哼哼似的:“奴婢过年后十五。”
“好,好,好。”曾氏盯着她笑了一会儿,笑得春时越发紧张,不时偷偷朝陈天驰那边瞟。这情形叫曾氏见了更是心中眼中笑意愈浓,笑了几声,便道:“你们都下去罢,这丫头生得倒伶俐,我留她说说话。”
陈天驰心中一紧,却知道自己无法反驳,只笑道:“是,她面皮薄,祖母好歹看在我面上,不要叫人欺负了她。”
这话一出,满屋都笑了起来,三少爷果真还是和以往一样,对屋里哪个漂亮丫头都怜惜得很。曾氏更是一脸忍俊不禁的神情,佯怒道:“怎么,你还怕我这老婆子欺负了她去?快走罢!保证给你全须全尾地送回去!”
陈天驰笑呵呵地应了声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这情形落在满屋人的眼中,叫杨氏暗暗好笑,没想到一个丫鬟也能把这老三勾得这么魂不守舍,果真是个没出息的;叫林氏见了更是情绪复杂,她恨不得放声嘶吼,叫天驰不要再伪装下去了。
曾氏的桌上放了一盘荔枝。按理说荔枝不是这时节能吃到的,可陈家乃一方首富,自然能想法儿弄到。不过能弄到是一回事,曾氏也只得了这么一盘,看倒是比吃来得多。
曾氏亲自掰下一颗荔枝塞进春时手里:“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春时受宠若惊!几乎要跪下给老夫人磕头了,整个人都被这颗荔枝砸得晕晕乎乎的。老夫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她?她真受了什么委屈?可为什么她自己居然不知道……
“多谢老夫人。”什么都说不出来,春时只得干巴巴地再度道谢。
“好,好。”曾氏摸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你过了年就十五了,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在哪处伺候?”
春时心生警觉,斟酌着答道:“奴婢不是家生子,一年半前被买进来的。家里爹娘、弟妹都在,还有个哥哥娶了嫂子单过,如今正在家乡种田。妹妹如今也快到嫁人的年纪,正商议着定亲呢。”
曾氏笑道:“你平日不想家?”
“想的,”春时慢吞吞道,“只是奴婢家里人也不怎么习惯出大山,奴婢叫他们来看奴婢,他们总是说乡土难离,大山轻易出不得,家里的土地是老辈留下来的,也轻易离不得人。”
曾氏心下微微一沉。乡土难离,这话说得极好,将她要出口的话堵得死死的。她留下这春时丫头,是瞧着天驰十分喜欢她,便想抬了她为妾,也算是替她看着天驰。
原以为她是家生子,只要把她家里人捏在手里,量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可她居然是买来的,且家里还有田有地,不肯离家,这就不大好办了。
一个不好拿捏的妾,和一个事事听她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