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护送着苏老从僻静的vip专用通道进入医院,眼尖的记者看见这一幕,一个个又一次像泄闸的洪水一拥而上。
苏老如同顾老那般喜不自胜,笑道:“给各位媒体发红包,大家同乐同乐。”
记者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就收到了无数个受访者的红包,统共加起来恐怕比得上一年的薪酬了吧。
医院内,顾老坐在病房外,对着来人忍不住得意的挑眉弄眼。
苏老不以为然他的态度,径直推门走进。
“外公。”顾琛易掩嘴示意噤声,“孩子在隔壁,您可以先去看看他们。”
苏老点头,“睡着了?”
“伤口太痛,我让人给她用了点安眠的。”
苏老推开旁边的门,瞧着保温箱内两个还没有睁开眼的小家伙,笑道:“果然是我的曾孙,瞧这一个个的长得跟我年轻时不相上下啊。”
“苏老年轻的时候就这么多褶子,长成这样也真是不容易啊。”顾老靠在门上,揶揄道。
苏老不予理会他的暗讽,任何话现在在他耳朵里自动过滤成嫉妒,赤果果的嫉妒。
“看完了?看完了就出去,别对着两个刚刚出世的孩子流口水。”顾老敲了敲门。
苏老站直身子,笑道:“琛易啊,外公我一个人在国外也挺寂寞的,把孩子交给我吧,我准给你调教成王子公主。”
“这事你想都别想,孩子是我顾家的,我会亲自教养,不劳烦苏老忧虑了。”
苏老两眼眯了眯,道:“就凭你这一身匪气,白白净净的孩子让你看着还不给教成糙人了。”
“那是一身正气,有军人的体魄,顽强不屈的气势,就凭你那一身铜臭味,我怕把孩子都给熏臭了。”
“顾曜,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苏老吼道,“就凭你这没大没小的态度,我就不会把孩子让你教养。”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顾琛易忍无可忍的把病房门敞开,“出去吵。”
“我们没吵,我就是和你外公在讨论这孩子日后的教养问题。”顾老放低音量,莞尔带笑,“毕竟你外公也年事已高,孩子的事就不用他忧心了。”
“你母亲和小舅舅都是我亲自养出来的,一个比一个聪明伶俐,一个比一个善解人意,我也不过看着老了点,体力可一如当年,较之你父亲,别看着精神气比我强,毕竟早些年虚耗过多,这老了就应该好好休息,这孩子带起来可累了,还是交给我吧。”苏老和和气气道。
顾琛易一一巡视过两人,“这事我等晚晚醒过来会跟她商量,你们也别争了,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好,你也早点休息。”顾老先行退出病房。
苏老站在走廊上,目不转睛的瞪着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男人,两两四目相接,宛若无烟战场。
“连夜赶回来,我让人给你准备就近的酒店。”顾老从椅子上站起来,轻咳一声,“等晚晚出院,你如果想留在国内,可以在顾家住一段日子。”
“听说岳珊死了?”苏老抬头望向头顶上空的白炽灯,冷笑道:“害群之马就应该早点处理。”
“我知道我犯了一个错,所以我并不指望你们原谅我,我不过就是想找个机会赎罪罢了。”
“看不出你这个榆木脑袋年轻时想不通,老了倒看的挺清楚的。”苏老走过长廊,两道身影隐没在灯光下。
翌日,阳光明媚,只是原本静谧的房间却传来一声控制不住的吼叫声。
顾琛易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碗易消化的小米粥,对着虎视眈眈的女人微微摇头,“医生说目前要少食。”
林瑜晚肚子很饿,委屈的瞪着他手里的粥碗,“就再喝一口。”
“家里给你炖了鸡汤,你现在喝了粥,晚一点鸡汤可就不能喝了。”顾琛易给她选择取舍。
林瑜晚咬了咬唇,撑着伤口微微挪了挪身体,拽住他的衣角,“再喝一口。”
顾琛易无可奈何,舀了小半勺递到她嘴边。
林瑜晚觉得自己就像是嗷嗷待哺的小孩,吧唧吧唧的回味着刚刚流进嘴里的东西,结果还没有尝到那是什么滋味,一不留神米粥就顺着食道滑进了肚子里。
顾琛易将粥碗放置在一侧,嘴角微扬,“躺好了,不然等一下伤口又要痛了。”
林瑜晚躺平,眼角余光自始至终落在静放在床头柜上的银色粥碗上。
顾琛易本打算收拾干净,结果却被手机铃声打断了动作。
从昨天消息放出去过后,手机便被他关机处于无人接通的状态,只是才开机不过五分钟,电话就进来了,而且还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警觉着挂断,这种时候有太多记者惦记着顾家的消息,他不得有丝毫松懈。
只是电话挂断不过一秒,又响起,甚是有一种不接便会一直打的趋势。
林瑜晚扒拉着他的衣角,“接吧,听着闹心。”
顾琛易走到窗前,这是他的私人号码,知道号码的人也是一些朋友亲属,他犹豫片刻过后还是接了起来。
对方却是语气不善,冷冷道:“我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我不接电话却拼了命打过来的人,一种却是我怎么打都不接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