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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1 / 3)

忽然听闻有扬州寄来的信笺,裴茵心头一喜。

“扬州有书信送至侯府?何时的事?”裴茵先前托御安堂掌柜送去的扬州的那封信,心中一直惦记着,可若是有回信,也当是送至御安堂,而非侯府,孙氏所言的这封信,当是另外一封了。

“多日前便收到了,都怪我健忘,当时忘了拿给你。”孙氏脸上依然带着笑意。

不一会儿的功夫,孙氏身边的嬷嬷便恭敬呈上一封信笺,上面端正写着“裴茵亲启”四字。

信笺未拆,只是看着信封皱巴巴的样子,裴茵已然猜到,这封信恐怕在她出嫁前就已送至侯府了,而孙氏唯恐她看了信后不愿出嫁,只将信笺压下,当作无事发生。

而今日为何忽然提起这封信笺,裴茵看了眼停在一旁等候的王府马车,心中一清二楚。

不过孙氏心中算计的这些,于她而言,并不重要。

裴茵接过信笺,温声道了句“多谢”,之后便抬脚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裴茵只字未提方才的信笺,贺云年也未询问,只如来时那般闭目养神,两人一路无话,直至马车缓缓在凌王府门前停下。

裴茵见凌王端坐着纹丝不动,心想他是不是睡着了,又不敢出声打扰。

裴茵坐在马车外侧,凌王在内,下车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裴茵犹豫片刻,而后撩起裙角,径自起身准备先马车。

然起身的一瞬,手腕却倏然被人大力一拽。

裴茵一只脚原本已跨出马车了,忽然被这么一拽,身子不稳,“砰”的一声,额头生生撞在了马车门的门柱上。

裴茵回身,一脸委屈地看着贺云年,一双眼睛红通通的,活像贺云年手中握了一路的兔子。

“殿下,疼。”裴茵被拽得重新坐回车内,不知对方何故如此。

手腕处被松开,裴茵壮着胆偷瞄了贺云年一眼,瞧着神色,不似毒发的样子,可是又为何如此反常呢?

贺云年却不说话,只睁眼冷冷看着她。

裴茵脑子飞速转动着,今日回门,是对方主动提出的,后来到了侯府,凌王只是与父亲在前厅中短暂交谈,她自认并无逾矩之处,何处惹了他不快?

难不成是离开侯府前,孙氏的那一番言论?

裴茵又瞄了眼凌王那张冷肃异常的脸,立马将自己脑中的想法否定。

绝无可能!

裴茵正疑惑着,凌王却先行开口道:“先前侯府之人欺压你,你就不知端出凌王妃的头衔压制他们吗?”

裴茵转念一想,凌王口中的“欺压”,难不成是指先前她母亲入宗谱一事?

“此事已得到妥善解决,不劳殿下费心。”不过家长里短之事,若劳凌王费心,岂非用牛刀杀鸡?

贺云年并不知自己在眼前之人心中,只是一把牛刀,好似听她说得最多的话,不是“殿下喝药”,便是“不劳殿下费心”这句。

贺云年脸色一沉,看向裴茵,郑重道:“你的脸面,同样是凌王府的脸面,只要本王一日没签下那封和离书,你便与本王荣辱一体。”

凌王言至如此,裴茵不敢再作声,也不敢下车,只讪讪“哦”了一声,后又抬手揉了揉方才撞伤的额头。

贺云年冷冷觑她一眼,未再多言,只撩起车帘一角,意欲下车,裴茵见他要走,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柔柔唤了声“殿下。”

贺云年手上动作稍缓,只当她是想同自己解释方才的信笺一事。

裴茵随即松开拉着他衣袖的手,转而将手中暖炉递上:“这个暖手炉……阿茵先前忘记还给殿下了,还请殿下收好。”

贺云年冷叱一声,只将手炉往车内软垫上重重一丢,接着便撩起车帘,大步下了马车,未带丝毫犹豫。

裴茵只当贺云年是气她丢了凌王府的脸面,而动了怒。她不敢再去惹他,只弯腰捡起丢在车内的暖炉,后又在刻意在车内呆坐了会儿,看对方走远之后,这才缓缓下了马车。

没有了煎药的任务在身,裴茵只觉一下子闲了下来,嫁到王府多日,好似还是头一次这般空闲惬意。

因得了扬州来的信笺,裴茵转眼将方才的事情抛诸脑后,回到清风院满怀希冀地打开方才所得的那封信笺。

信纸展开,上头是表哥江书衡的熟悉字迹。

信上并未问及她出嫁之事,只道上京严寒,叮嘱裴茵平日注意保暖,切莫着凉。又言江府一切都好,祖母身体康健,言语间似乎全是一位兄长对远行妹妹的关爱。

裴茵细细看着信上内容,嘴角不自觉地带着一抹浅笑,直至看到信的最后——

珍重,静候。

裴茵脸上笑容一僵。

“珍重”二字她自是明白,可“静候”二字又是何意?

她在扬州十年,表哥一直对她多有关照,待及笄之后,外祖母也多有让她与表哥议亲的意思,此事虽未过明面,可江家人却都是心知肚明的。

裴茵知道后,并未点头,也未抗拒,予她而言,书衡表哥一直待她极好,她感念他的关照,想着一切听从外祖母之意便好。

直到,侯府来人告知了圣旨赐婚一事。

先前的这桩亲事自是无人再提,离开扬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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