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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1 / 3)

方才在营帐外,两人还算“相谈甚欢”,可上了马车,来时两人在车内“不欢而散”的对话场景,立即浮上眼前。

裴茵想起那碗被贺云年倒尽的汤药,忍不住又心疼了一会儿,看着坐在不远处面色尚有些苍白的男人,想起他昨夜毒发时的惨状……医术再高的大夫,也医不好不愿喝药的病人,裴茵视线又扫过凌王青色泛紫的嘴角,这么拖下去,她如何能帮他解毒,又如何能求得那封和离书呢?

贺云年的视线落在窗外,接着似有所感般地转头看向裴茵。裴茵没料到他会忽然看向自己,赶忙将眼线移开,低头摆弄着手指。

贺云年视线在裴茵面上来回逡巡,没想这小姑娘竟还有些本事在身,从前倒是他轻视她了。

车内静声一片,只余车外马车车轮转动的“轱辘”声。

裴茵低着头,却能感受到对方投向自己的灼灼目光,一时竟有几分心虚,不敢抬头。

这人难不成还能知道自己在心中埋怨他不愿喝药不成?

裴茵正腹诽着,忽然怀中一暖,凌王竟塞了个鎏金暖手炉到她怀里。

“军营之中找不到炭盆,你且先用着这个。”贺云年淡淡说道。

裴茵抬头,对上的仍是那双清冷疏离的眸子,只是手中不断有暖意传来,原本冻得发僵的身子立时舒坦了许多。

“多谢殿下。”裴茵冲对方温婉一笑。

寒凉的北风不时透过车窗缝隙吹进来,裴茵看着车外不时变换的城郊景色,青山绿树、蓝天白云,还有一间街边茶肆,三三两两的赶路人坐在里边喝茶,显得岁月静好。

裴茵倏然就回想起了从前在扬州和祖母一同外出采药的日子,那时的岁月一如车外这般简单宁静,不必被人猜忌疑心,也不必对人曲意逢迎。

思及此处,裴茵低低叹了口气,毒还是得解,药还是得煎,即便对方全然不信任自己,她也得想法子让他喝药。

只有早日助凌王解毒,她才能早日离开此地。

一路无话,马车缓缓在凌王府大门外停下,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怀里的暖炉尚且温热,裴茵原想将手中暖炉归还于凌王,却见人头也不回地往肃清居方向去了。裴茵讪讪将手收回,并未回清风院,而是又去了后厨备药。

晚膳过后,天色已然黑透,裴茵手提食盒,缓步去了肃清居,里边摆放的是她刚煎好的汤药。

今日的肃清居外,燃着几盏烛灯,裴茵穿过红绸未卸的回廊,缓步入了肃清居中。

贺云年坐在房中看书,他的耳力极佳,裴茵刚跨入院中之时,他便知有人来了,待窗外映出姑娘家袅娜的身影之时,他已知来者何人。

房门被扣响,隔着道木门,屋外传来裴茵轻柔甜软的声音:“殿下安好。”

“何事?”贺云年放下手中书册,并未起身开门。

“殿下的汤药已煎好了,”裴茵立在门外,换了只提食盒的手,入夜的风寒彻透骨,即便披着披风,裴茵仍觉寒冷,“小女是给殿下送药来的。”

“本王已说过,不喜有人靠近此地,你将汤药放在门外便是。”凌王的说话声传来,那声音远比冬夜的风更寒。

经过昨日一事,裴茵哪里相信凌王会乖乖喝药,她既花了时辰为他煎药,今日便要想法子令他喝下:“阿茵既答应为殿下解毒,便需尽心竭力,此药难得,阿茵得亲自看殿下喝下才行。”

院中的树叶被北风刮的簌簌作响,裴茵静立等候。

房门倏然打开,贺云年站在屋内,并未说话,也未接过食盒,他的身量比裴茵高出许多,此时只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裴茵原想亲自将食盒送进屋内,然想起凌王说过的“不喜人靠近此地”,原本欲迈进屋内的右脚,堪堪又收了回来,只双脚并拢,定定立在门外。

两人之间隔着道门槛,却仿佛隔了道鸿沟。

其实来之前,裴茵便已料到自己会是这般处境了,她倒是十分泰然,也全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只伸手打开食盒,将食盒内的汤药取了出来,而后柔声道了句:“殿下,快趁热喝吧。”

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贺云年看了眼黑漆漆的汤药,眉心一拧,并未应声,也未接过药碗。

裴茵将食盒放在地上,双手捧着白瓷药碗,既不敢向前,也不愿后退,两人便这般僵持着。

屋外一阵寒风吹过,裴茵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拿进来吧。”两人静默了一瞬,最终还是贺云年先开口道。

裴茵展颜,眉眼弯弯似天边新月,而后抬脚迈入房中,将盛着汤药的白瓷碗轻轻放下,生怕洒落一滴。

这可是她费了两个多时辰熬出来的,断不能浪费了。

“殿下,药快凉了。”裴茵柔声说道。

贺云年不悦地看了裴茵一眼,眼前女子雪肤乌发,鼻尖被冻得微微发红,显出几分楚楚可怜。

“出去”二字原本已到嘴边,然贺云年眼角扫过她微微泛红的鼻尖时,不知为何,竟生生将已到嘴边的话又咽回肚里。

房中阒寂无声,裴茵只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之人,全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倒在桌边找了张凳子坐下,大有种死缠烂打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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