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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1 / 3)

裴茵原本困意十足,闻言瞬间清醒。

事发突然,裴茵顾不上许多,只快速穿戴好衣衫,再随手披了件外衫再罩上披风,发髻松散地随丹竹出了房门。

王府四处仍挂着新婚喜庆的大红灯笼,府内丫鬟侍从不多,加之今夜落雪,一路上只见几个人影。

洞房花烛夜的流言已在府中悄然传开,殿下不喜这位王妃,在府中已不是什么秘密。新婚不过几日,王妃这般有失体统,怕不是因为王爷冷落,有些神志失常了?

裴茵根本顾不得旁人眼光,只顶着风雪,加快步子,一路疾行。

入了肃清居后,四下空无一人,院中空旷,只点了寥寥几盏灯,显得毫无生气,果真如他所言,不喜旁人靠近此处。难怪凌王毒发无人知晓,若非丹竹来报,恐怕他要一个人挨到天亮。

两人方才在院中对话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顾不得多想,裴茵推门便入了房中。

房中昏暗寒凉一片,既没有点灯,也没有燃点碳火。裴茵燃了烛灯,上前一照,只见凌王此时倒在榻上,面色苍白,眼底泛黑,嘴角处有紫血泛出,额角细细密密的冷汗,与前日毒发时的症状如出一辙。

凌王感到有人靠近,倏然睁眼,眼神凌厉,房中四下暗黑一片,只裴茵手中一盏烛灯微微发亮。

裴茵没料到凌王会忽然睁眼,被对方投来的凌厉目光吓得手震了下,手中油灯差点跌落,幸好凌王眼疾手快,抬手将油灯握住。

裴茵冰凉的小手被贺云年滚烫的大手包裹住,手背处传来对方灼热的温度。

“殿下,多有得罪。”微亮烛火映在裴茵灼灼清亮的眸子里,轻轻摇晃。

贺云年松手,卸下眼中防备之色,额头的冷汗冒个不停,看得出他在极力忍耐。

“去外头守着,没我吩咐,不得进来。”那日凌王毒发时的场景历历在目,裴茵唯恐旁人被误伤,故而嘱咐丹竹守在屋外,想来这肃清居中空无一人,也是如此原因。

丹竹接过裴茵手中的油灯,接着将屋内的烛火、炭盆一一点燃,而后退出房中。

裴茵则跪在床榻边,映着烛光,缓缓施针,神情谨慎认真。

那日凌王体内毒性更甚,又对自己心有防备,外加自己心情紧张焦灼,施针难度极大。今日凌王毒发时的状况明显比之前轻了许多,加之十分配合,此时施针,便是简单容易多了。

约摸半个时辰的功夫,裴茵见他额角冷汗褪去,面色略有缓和,呼吸逐渐绵长舒缓,像是已沉沉睡去。

裴茵将扎在凌王臂上的银针一一收回,终是松了口气。

紧张过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困倦感袭来,新婚两晚,都是如此渡过,自己也是新娘中独一份的了。

好在前日她已向凌王殿下求得承诺,只要自己尽力替他解毒,迟早可以求得一封和离书离开上京。

毒性暂时得到抑制,只是依她今日睡前所看那本医书,凌王身中之毒名为“玄虱”,当是每隔七日才会毒发一次的,为何前日毒发之后,只间隔了一日,会紧接着再次发作?

难道是她煎的那碗药有问题?又或是旁的什么原因?

裴茵越想越是觉得昏昏欲睡,意识逐渐模糊,天色渐亮,屋外有微弱的光透进屋内,裴茵只觉四肢百骸都没了力气,只歪歪斜斜地倚在床头,而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裴茵靠在床头,呼吸逐渐绵长。

床榻之上,贺云年缓缓睁眼。

今夜毒发是真,但方才他的熟睡却是假。

即便先前两人已达成约定,但贺云年对对方的戒心怎可能一下就松懈?故而他假装睡去,想看看这位王妃会做何反应。

倒是安分守己,甚好。

贺云年对这位王妃今夜的表现还算满意,只是他的肃清居,从未有女子踏足,更遑论留宿过夜。

记不清这是他中毒后的第几次毒发,这毒除了毒发时锥心刺骨的疼痛感和些许幻想之外,其他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有时恐伤及无辜,所以他将肃清居中的侍从都遣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前日施针放毒的缘由,今日再次毒发,远没有先前那般痛苦。贺云年原想一个人静静挨过,却没想那位刚进门的王妃,会冒着风雪亲自前来,再次为他施针解毒。

明明几个时辰前,他还对她恶语相向,再三言明叫她别靠近此地,没想她非但马上来了,还直接在他床头睡下了?

贺云年看了眼倚在床边的少女,似是睡得很沉,细碎的晨光透过窗牖洒在床头,照在她莹白如雪的脸庞上。少女眼睑轻闭,羽睫细密,一头乌黑的墨发倾泻腰间,有种恬淡宁静之美。

房中碳火渐熄,眼前女子坐在地上,臂搭在床头,脸枕着臂,腰身纤细,显出几分娇媚孱弱。贺云年下床,拿起挂在一旁的褐色大氅,披在她身上。

这般趴在床头睡着,定会着凉,贺云年正犹豫着要不要将人叫醒,眼前少女已毫无预兆地睁开双眸,此时正睡眼惺忪地望着他,柔柔弱弱地唤了声“殿下”。

贺云年低低应了一声,而后转身出了房门,待行至院中,见有婢女值守,便交代道:“将王妃带回清风院去,好生歇息,别着了凉。”说罢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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