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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1 / 2)

指尖一片温润的触感传来,抵在她脖颈处的匕首力道渐收,裴茵睁眼,看见凌王暗黑猩红的眼底逐渐变得清明起来,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但口中仍含着她受伤流血的手指。

脖颈处的匕首被拿开,裴茵瞬时觉得呼吸顺畅都了许多,受伤的食指处有些许疼痛之感,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之感。

空气静了一瞬,喜榻上两人身形交缠。

“殿下可觉得好些了?”裴茵试探着轻声问道。

凌王并未应声,额头上渗出的冷汗似有所消退,眼神仍旧凌厉却清明许多。

此时施针放毒血效果最佳,裴茵想着去拿放在妆柩旁的针灸布包,没想人刚一坐起,手腕又被一道大力拉住,裴茵踉跄一下,而后不偏不倚地倒在了贺云年的胸口上。

耳边传来有力的心跳声,只是心跳时而快速急促,时而缓慢间歇,毫无规律章法可言,裴茵自知毒性仍未过去,手腕处的疼痛感不断传来,令她头脑清醒。

“小女略通医术,可立时为殿下施针放血,以削减毒性,”此言一出,裴茵感到腕间力道略减,便又接着道:“殿下并非仗势欺人之人,小女先前不知殿下身中奇毒,在京郊客栈时多有得罪,今日便算是给殿下赔罪的。”

裴茵看向陵王,目光澄澈,言辞恳切。

贺云年的视线在她面上逡巡。

眼前女子一身明艳的喜服,雪肌红唇,透着几分娇艳,唯一双杏眼清澈如泉,澄澈的似乎一眼就能望到心底。贺云年心中微动,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一枚侯府和太后手中的棋子。

也罢,那便饶她一命。

眼下他的确需要有人抑制他体内的毒,她若心思纯净最好,若有什么旁的心思,即便中毒,他也能随时取她性命。

手腕被松开,裴茵快步走至妆台边,拿出先前所放的青色针灸布包,再回到床边,扶着贺云年平躺在床榻上。

裴茵说完便依次扎针在贺云年的十指处,针尖刺破指尖,有少量紫黑血流出,裴茵用力挤压,指尖处黑血越流越多,直至变红。

裴茵暗松了口气,此法是早年外祖母教她的解毒之法,裴茵虽熟读医书,可先前并未亲自动手试过,今日事发突然,只好大胆一试,幸好有效。

贺云年感到四肢舒展,体内力道回拢,神色也逐渐清明,便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睨了眼面前之人道:“毒发之事不得对外泄露半个字,否则……”

话音未落,裴茵连忙摆手:“小女愿为殿下解毒,尽心竭力。”

贺云年并未应声,只目光锐利地看向裴茵,似想将她看穿一般。

赐婚一事本就是太后蓄意所为,安阳侯不惜将女儿作为棋子嫁入王府,裴家人并不可信。但据他所知,眼前女子实为替嫁,几日前,京郊客栈的偶遇,也只是她初次返京,且观其适才所为,的确没有旁的心思。

贺云年思忖片刻道:“本王从不信天下有平白无故的好,更不喜亏欠人情,有何条件,但说无妨。”

裴茵心中不由燃起一丝希望,从她在扬州得知要嫁入王府的那一刻开始,一直都是身不由己的。

侯府不是她的家,凌王府更甚,替嫁并非她本意,若真能选择,她只想一辈子待在扬州,陪在外祖母身边,过最平静无忧的日子。

眼下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即便知道自己在凌王面前有多微不足道,可眼前机会实在难得,她不想白白浪费,只想放手一搏。

裴茵深吸口气,抬眼对上凌王那双冰冷的眸子,强压下心底的胆怯,而后大胆直言道:“若小女能替王爷解毒,可否求得一封和离书,全身而退?”

龙凤灯台上的烛火轻跳了两下,四下阒静无声。

贺云年目光紧盯着她,只见眼前之人语气坚定,一脸诚挚,看着温顺柔弱,却没想还有此深谋。

此女倒是聪慧,远比她那优柔寡断、摇摆不定的爹通透许多,知道自己夹在中间,处境艰难,不想蹚这浑水,只想求得和离书离开,倒算是个明白人。

甚好。

心有所求之人,他才敢放心去用。

“一言为定。”

外头敲响四更的梆子,眼下毒发之事已暂时解决,裴茵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看着屋内红烛红帐红绸,还有凌王身上艳红的绣金喜服,裴茵似乎才想起今夜原是个洞房花烛之夜。

桌上摆放着的合卺酒,因先前一阵混乱而打翻在地,喜榻上床褥、大红锦被皆是错落凌乱,房内一片狼藉。

裴茵扫了眼周围场景,不知如何是好。

按理说,她已嫁为人妻,此时合该替自己的夫君宽衣解带,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两人已达成协定,她只当凌王殿下是她往后需要医治的病患,而非自己的夫君。

但凌王此时一言未发,裴茵不由有些紧张起来,心跳竟是比刚才王爷毒发之时还要快上几分。

“今日累了,早些安置。”片刻后,贺云年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向外走去。

贺云年离去开门时,外头的冷风趁势钻入房中,裴茵被寒风一带,不禁打了个哆嗦,思绪也逐渐回拢。

凌王殿下手握重兵,身居高位,能有今日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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