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女子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五官精巧,肤色白皙,脸颊潮红,像是雨后海棠,然眉如远山,鼻梁高挺,气质出尘,又似空谷幽兰,身后簇拥着一众人。
“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卫姝慵懒地任由下人打扮着,口中念念有词,看到秋蝉眼下的乌青,便觉心情大好。
秋蝉看着小姐憋笑的样子,果然,小姐就是故意的,才不是什么以大局为重呢。有时候,秋蝉觉得小姐心思深沉,可有时候,她又觉得小姐是孩子心性,如此紧要关头,趁着自己不能找夫人告状,就一心玩弄。
卫姝打扮完毕,恰好下人来报,说老夫人请小姐去一趟。
卫姝到时,人已来齐,一众都跪着,卫姝也跪下,秋蝉和清芷被人单独带走。
老夫人高高坐在主位之上,半闭着双眼,数着手里的佛珠,看上去慈眉善目。可卫姝知道,此人最是愚昧无知、自私虚伪。
老夫人见卫姝也来了,便睁开双眼,说道:“今早柳姨娘已经把事情全都告诉老身了,叫你们来,就是想问个清楚。”
说罢,看向俞氏,“俞氏,平日里你就不守女戒,善妒泼辣,毫无主母威严,至使后宅不宁,败坏我卫府门楣,我儿心善,看在你娘家面子上,保你正室之位,你不思感激,反又不守妇道,干出此等行径,你可知罪?”
“老夫人,儿媳自知平日深愧老爷、老夫人信任,可怎么敢?做出如此事来,还请老夫人明鉴。”俞氏说得恭恭敬敬。
“浩儿,把你发现的信拿给祖母看看。”
老夫人身旁的丫鬟莺儿接过来信,正要递与老夫人,一看,说道:“老夫人,这信也太新了吧,到像是刚刚写好的一样。”
老夫人一看,派人去请府中先生,先生也断定,这几封信最多不出两天,和信中日期完全对不上。
老夫人又问魏永浩:“浩儿,这信真的是从你母亲那里找到的吗?你要实话实说。”
卫永浩一脸犹犹豫豫,在老夫人的一番责问之下,终于说出了“真相”,把柳姨娘如何挑拨离间,如何教唆……把姐姐昨晚教的,都重复了一遍。
此时下人刚好来报:“夫人院内并未发现可疑之物,连烧过东西的痕迹都没有。”
老夫人点了点头,示意下人退下,说道:“柳姨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柳姨娘脸上,未见半分紧张,“二少爷和大小姐姐弟情深,中途换了说辞和凭证,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还是要等到去梨园查证的下人回来,才可定夺。这久,夫人可是时时就往梨园里跑,像是什么勾着她的魂一样。”
老夫人皱了皱眉头,这柳氏丫鬟出身,说话也粗俗难听,说道:“俞氏,柳姨娘说的对,卫家好歹是名门望族,你不好好管家,天天往梨园里跑,这成何体统。”
俞氏委屈地说道:“老夫人,儿媳一开始常常去那,只是为了和当年的闺中密友多聚聚,偶尔儿媳还能在那遇到端王妃,知道她也爱看戏。”
“便想着姝儿和世子的婚事,两家多了解了解也是好的。故每次去时,都会派人去请姝儿,想让姝儿和端王妃多亲近些,多了解些未来婆母的喜好。”
“姝儿病弱,有时不愿去,儿媳便自己去了,想着自己多和端王妃熟络一下,叙叙旧,也是好的。”
老夫人对孙女的婚事一直很骄傲,且本就是卫家高攀,老夫人倒是十分赞成俞氏去多多讨好。
俞氏说的也合情合理,哪有人偷情会带着儿女去的?世间做父母的,不管背后如何不堪,在儿女面前总要维持威严。卫姝只是一个一个十四女娃娃,俞氏又很是珍爱这女娃,怎么可能?这真是如何也说不通。
过了一会儿,刘妈妈来报给老夫人,已经将俞氏和卫姝的下人单独审问,口供基本一致。除非卫姝实在病重,俞氏确实每次出去,都要派人请卫姝。
据清芷那丫头说道,大小姐并不喜欢看戏,所以时常装作不舒服,推脱不去。
老夫人也听说端王世子顽劣不堪,卫姝对这门婚事并不上心,说道:“你个傻丫头,怎么就不明白你娘亲的一片用心呢?你要多跟着去,多多讨好你未来婆母才是。”
“男人爱热闹一点也是有的,本就年少轻狂,在外面有几个女人也都是正常的。你要多多体谅才是,别像你娘亲一样拎不清,成了个妒妇,让外人看笑话。再说,人家端王世子可是皇亲国戚,这门亲事,本就是我家高攀,哪里容得你挑三拣四,这也不愿,那也不愿的。”
卫姝羞愧地低下了头,心中却在冷笑,说道:“祖母说的是,是姝儿太不懂事了,还是祖母有经验,姝儿明白了。”
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在等着那最后的结局,直到下人来报,梨园里也没查出夫人有什么不妥之处。
老夫人知道这俞氏只是脾气暴躁,脑子却蠢。若此事是真的,怎么可能什么都查不出。俞氏真要有这样的手段,怎么会总是被妾室们阴招算计,只会气急败坏,惹人生厌,半点讨不到好处。
老夫人瞪了柳姨娘一眼:“你说的梨园也什么都查不到,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柳姨娘身子突然一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