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大的嫌犯简直就是秃子上的虱子——明摆着啊!
众人皆是眸光精亮,同一时间望向黑面青天。
但见包大人捻须看着桌案上小豆的证词片刻,慢慢抬头道:“本府欲往孙怀仁大人府中探望孙大人的伤势,公孙先生以为如何?”
公孙先生微微一笑,向包大人一抱拳:“大人高见,学生也正有此意。”
包大人回视一笑。
一瞬间,众人好似看到云海腾动,旭日东升,心中豁然开朗。
金虔更是激动难以自已:
只要此案一结,咱就不用加班熬夜捉鬼逛花街……终于可以按时睡觉吃早饭了啊啊啊!
户部尚书孙怀仁的府邸落在汴京北城玄武街中段,门庭威严,红柱碧瓦,后院楼亭飞榭,池碧柳绿,颇为雅致。
在户部尚书府邸卧房之内,金虔与开封府众人一道,再次见到了户部尚书孙怀仁。
此时的孙大人坐在檀木树雕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双目布满血丝,额头缠绕一圈纱布,精神十分萎靡,显然还未从昨夜刺杀事件中恢复过来。
“包大人特来探望,孙某未能远迎,还望包大人恕罪。”一见包大人一行,孙怀仁忙挣扎要起身施礼。
“无妨无妨,孙大人有伤在身,还是莫要操劳。”包大人拍了拍孙怀仁的肩膀,顺势坐在孙怀仁床边,慰问道,“身体可好些了?”
“劳包大人费心,孙某已经好多了。”孙怀仁抱拳回道,顿了顿,又抬眼望向包大人,表情有些犹豫,“不知那刺客可曾逮到?”
包大人回望孙怀仁:“那刺客已经服毒自尽了。”
“啊?”孙怀仁似是有些吃惊,愣了愣,才道,“不知那刺客是何人?”
“那刺客——”包大人眯起双眼,“乃是孙大人的一位熟人!”
孙怀仁一怔:“熟、熟人?!包大人您莫要说笑了,孙某可不认识什么刺客杀手!”
“本府从不说笑。”包大人望着孙怀仁,慢悠悠道:“那刺客就是罗良生罗大人的续弦邢夫人,也是——” 利目徒亮,声线骤然拔高,“红月镇飞鸿楼的歌妓叶怜梦!”
这一嗓门,气势凌人,震耳发聩,就连开封府众人都惊得浑身一颤,更不要说直面包大热声波攻击的孙怀仁是何等惊惧。
“叶、叶怜梦……”孙怀仁双眼暴突,口齿打结,“包、包大人,您查到了叶怜梦的身份?!”
“怎么?孙大人难道以为本府无法查到?!”包大人黑面阴沉,“孙大人口口声声称自家五姨太乃是红月镇露华苑的叶怜梦,可本府派人查探后,却发现叶怜梦乃是另有其人,正是罗良生大人的续弦邢夫人,也是昨夜刺杀孙大人的刺客。”
包大人沉下嗓音:“孙大人,你如何解释?!”
“下、下官……”孙怀仁面如金纸,嘴唇泛白。
“户部尚书孙怀仁!”包大人猛然起身,厉声喝道,“你可知罪?!”
这一嗓子,顿把孙怀仁吓傻了,扑通一声从床铺滚落地面,浑身哆嗦不止,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下、下官不、不知身犯何罪——”
“不知身犯何罪?!”包大人利目上挑,压低嗓音,“孙大人难道当真不知你家五夫人因何身亡?!”
“下、下官……五夫人……不、不是被人所害才、才……”孙怀仁哆嗦道。
“汴京城内闹鬼一案令全城百姓睡难安寝、令天子龙威震怒,特命开封府详加追查。本府经查,户部尚书孙怀仁之五姨太因装鬼扰民、妖言惑众而被开封府当场擒杀!”包大人骤然提高声线。
孙怀仁猛然抬头,满面惊颤瞪着包大人。
“户部尚书孙怀仁知情不报,隐瞒案情,虚报线索,阻碍办案,本府定当如实禀告圣上,请皇上圣裁!”包大人向空中一抱拳道。
“包大人!包大人!您手下留情啊啊啊!!”孙怀仁大惊失色,连滚带爬来到包大人脚边,拽住包大人的裤腿嘶声喊道,“下官、下官绝没有知情不报、隐瞒案情,下官真不知道那花娘竟会做出这等——”说到这,孙怀仁猛然噤声,浑身僵硬。
“花娘?”包大人眯眼,慢声道,“花娘是何人?”
“是、是……”孙怀仁直直望着包大人,嘴唇哆嗦,欲言又止。
包大人微眯双眼,将目光移向身边的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立即上前一步,一副苦口婆心的神色道:“包大人念在与孙大人同朝多年,本欲助大人一次——”说到这,顿了顿,望了一眼猝然抬首的孙怀仁,继续道,“只是孙大人若不能将此案的前因后果一一道出,包大人即便是想帮孙大人,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啊。”
孙怀仁一下堆坐原地,垂头不语。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对视一眼,保持沉默。
而随在包大人身后的众人,则是神色各异。
展昭随在包大人身侧,半步不离,一脸郑重。
白玉堂摸摸鼻子,从公孙先生身侧旁移两步,顺手将颜查散推了过去。
颜查散望着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一脸若有所悟,。
而队伍最末尾的金虔,则是面无表情,好似石雕一般站在门口,只是心里却是感慨不已: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