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朝魏箩施了施礼,很是听话的模样,“嫂嫂教训得极是,是我过于孟浪了。”又对魏箩道:“让王妃见笑了。”
魏箩微微蹙眉,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她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坐一会儿。
黄氏想必也看出了她的不耐烦,遂对陈腾道:“好了,若是无事,就回去吧。”
陈腾这才收回目光,踅身朝魏宝珊招了招手,道:“宝珊,过来,跟爷回屋去。”
魏宝珊的好事被魏箩打搅了,这会儿正心里不痛快着呢。这陈二爷好几天不回家一趟,即便回来了,也不一定去她那儿。今儿她特意穿了一条樱粉色的苏绣罗裙,又上了脂粉,特意在这儿等着陈二爷,好不容易把人等来了,还没亲热上多久,便因魏箩而竹篮打水一场空。况且那陈腾的眼睛都要黏在魏箩身上了,魏宝珊心生嫉恨,低头走到魏箩身边时,佯装崴了一下脚,身子一倾往魏箩身上撞去。
魏箩往后躲避,踉跄了下。金缕眼疾手快地扶着魏箩,朝魏宝珊瞪去,“你是怎么回事,走路没长眼睛么?”
魏宝珊被陈腾扶着,垂着头,模样惶惶地道:“妾该死,妾不是有意为之……”
陈腾看了一眼魏箩,见魏箩脸色发白,似乎很不舒服。他虽疑惑,但还是道:“王妃息怒,宝珊自打有孕后,便常头晕的情况,望您见谅。若是冒犯了王妃,改日我领着她一块去靖王府赔罪……”
魏箩根本不想听他说话,只觉得这两人真烦,嗡嗡嗡说个不停。她意识涣散,刚想开口,却眼前一黑,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第160章
前厅高朋满座,宾客如云。广信侯热情地招待坐在上位的赵玠,举着金樽杯,颇有些讨好地道:“我敬王爷一杯。王爷今日肯赏脸来侯府,便是侯府莫大的荣幸。”
赵玠转着酒杯,意兴阑珊地笑了笑,“侯爷客气了,本王今日是陪着王妃来的。”
言下之意便是,他根本不把你广信侯放在眼里,若非为了王妃,也不会涉足此地。广信侯老脸一僵,面容讪讪地赔了个笑:“王爷与王妃真是鹣鲽情深。”心中却道,这靖王爷果真跟外界传言的一样,十分不好相与啊。原本他是打着投诚的主意,希望赵玠日后能在仕途上对自己的子孙多多照拂,目下看来,此事却是有些棘手。
赵玠不置可否,举杯将手中的花雕一饮而尽。看看天色,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想带着魏箩一道告辞。今日这场满月宴他原本便不想让魏箩来,陈家虽姓陈,但委实跟陈皇后没有多少交集,老广信侯和陈皇后的祖父早在几十年前就分了家,至今已无多少来往。广信侯这一支趋炎附势,就连陈皇后都十分不喜,到了赵玠这儿,更是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了。
朱耿从门外走进,面色复杂地来到赵玠身边,俯身耳语了几句。
赵玠立即沉下脸,站起来道:“带本王过去。”
广信侯在身后跟着,不明就里地问:“王爷,发生了何事?”
赵玠没心思理会他,快步往后院走去。
留下广信侯一头雾水。广信侯对上其余宾客困惑的视线,笑着向诸位赔了声不是,便跟着走出前厅。刚到门口,便见一位侯府的下人匆匆赶来,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紧接着,广信侯的脸霎时一百,连忙道:“快带本侯去看看。”
下人领着他往后院走去。
后院客房,魏箩悠悠转醒,靠坐在妆花大迎枕上,缓了缓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刻。她掀眸往床边看去,大少奶奶黄氏站在床头,魏宝珊站在柜子前面,那个陈二爷不知去了哪儿,想必躲了起来。金缕和白岚守在床边儿,一见她醒来忙唤了声:“娘娘,您总算醒了。”
黄氏见状,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上前道:“王妃忽然昏迷不醒,妾身已经命人请了大夫,大夫一会儿便来了。王妃可有感到不适?”
除了有些晕眩之外,倒是没别的不适。魏箩想起自己昏迷前魏宝珊撞的那一下,拧了拧眉,正欲开口,却见广信侯和二少奶奶林氏从外面进来,神情焦急,一进门便朝魏箩“扑通”跪下:“妾身招待不周,让王妃受惊了,请王妃恕罪。”
魏箩揉揉眉心。呼啦啦跪了一屋子的人,她看着便头疼。“都起来吧。”
广信侯和二少奶奶领着一干丫鬟站起来,尚未站稳,便听门外的丫鬟道:“参见靖王。”
陈家的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脸上看到惶恐。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下一瞬,赵玠大步走进内室。他五官冷峻,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如今眉峰低压,神情冷肃。没有开口说话,只冷厉地扫了众人一眼,众人刚直起来的膝头子又软了下去,抖抖索索道:“参见靖王。”
赵玠视若无睹,径直走到魏箩床边,握住她的手问道:“我听朱耿说你晕倒了,怎么回事?”
魏箩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今日一直有些头晕。”
床尾的白岚憋不住了,红着眼睛,语气忿忿道:“王爷有所不知,娘娘原本好好的,只是被魏姨娘撞了一下,便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赵玠朝她看去,眉心深蹙,缓慢地咀嚼这三个字,“魏姨娘?”
跪在人群中的魏宝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