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说话时,她的眼神往直棂门瞥了一眼,门关得严严实实,况且她刚才真没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难道赵玠一直都藏在屋里?想到自己量尺寸时跟妇人的对话,再联想赵玠没头没脑的那句话,魏箩瞬间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小脸含羞带恼,如同春日清晨挂着露珠的花苞,娇滴滴的,又粉莹莹的。
赵玠面色正常,不见丝毫羞愧。他垂眸望着这个气鼓鼓的小姑娘,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本王好不容易请来绣春居的人,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要生气吗?”
魏箩毫无防备地被他捏了脸,不疼,但是她故意道:“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赵玠看着她,“要什么准备?你把自己带来就行了。”
魏箩问道:“这件事,你跟我爹爹说了吗?”
赵玠颔首,不然魏昆今日也不可能同意她出门。
魏箩“哦”一声,眨眨眼,有点埋怨的意味:“她们连鞋子都给我量了……我的鞋底已经纳了一半了,多浪费啊。”
赵玠有点稀奇地看着她,唇边慢慢扬起一抹笑:“我的阿箩还会纳鞋底么?”
这是当然的,魏箩在家除了念书种花以外,女红自然也是不能落下的。大梁推崇心灵手巧的姑娘,也就是说不单要头脑聪明,礼数规矩,绣活儿也不能差到哪里去。只有女红做得好,嫁到夫家以后才会受婆子和小姑子重视。只不过魏箩不大喜欢女红,平日里做得也少,这次纳个鞋底还是向四伯母讨教了好几次的。
魏箩看他一眼,一副“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的表情。
她眼睛生得好看,圆溜溜的杏仁眼,看似嗔怪,实则更像撒娇。斜斜一眼瞪过来,眼神就像长了钩子一样,把人的心儿魂儿都勾走了。
赵玠一手握着她的腰,俯身在她嘴巴上轻轻啄了一下:“那重新换个模子,给我做一双鞋吧?”
魏箩张了张小嘴,心想他可真会捡现成的便宜,做鞋子哪是那么容易的?如果不是要嫁给他,她连自己的鞋子都不愿意做。
赵玠看出她脸上的不情愿,将她扣得更紧,下巴搁在他脸颊上蹭了蹭,“好么?”
魏箩摇头:“不好,做鞋子太费工夫了,而且我做的不好。”
赵玠低笑,“无论你做成什么样,本王都会天天穿着。”
魏箩不相信地斜睨他一眼,他是王爷,平时吃穿用度都是极讲究的,若是她做一双草鞋他也穿吗?若是被陈皇后看见,不以为他疯了才怪呢。
魏箩不答应,他便可劲儿地在她脸颊上磨蹭。
赵玠昨日为了徐州菖南山私藏兵器的事一宿没睡,今早又为了魏箩的嫁衣联系了绣春居的人,到现在一下都没阖眼,下巴冒出了短短的胡茬儿,扎在脸上又痒又疼。魏箩脸颊娇嫩,滑溜溜的似剥壳的鸡蛋,哪能受得了他这么蹭?魏箩敌不过他的力气,躲也躲不开,疼得眼泪汪汪,口中道:“我知道了,我给你做……你别扎我了,好疼的。”
赵玠这才放开她,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宝贝儿真乖。”又道:“过几日我让人把鞋模子送到你手里,你照着做就行了。”
魏箩被他逼得就范,心里自然有些不服气,是以鼓了鼓腮帮子,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重重咬了一口。
从雅间里出来,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魏箩脸色勉强还算正常,脸上的红潮消褪许多,但还是很有些不自在。反观,她身后的赵玠面含笑意,一脸餍足,想来一定把跟前的小姑娘吃了个透,即便没做到最后一步,也是用手和嘴亲自丈量过她的小桃儿的尺寸的。
那一身肌肤晶莹剔透,洁白无瑕,摸起来滑不溜秋,只是太过脆弱,总是让人担心一不小心就把她玩坏了。
魏箩这回连“大哥哥”也不叫了,红着脸,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不要跟着我。”
赵玠立在门内,含笑,听话地点了点头。
魏箩不想被人看到她和赵玠从一间房里走出来,她先走出去,看了看周围,刚踏出去的脚却又猛地缩了回来。
另一头的雅间里走出两个人,往楼梯口走出,对方尚未看到魏箩,魏箩先看到了他们。
一男一女。男的穿着月白色菖蒲纹实地纱金补行衣,年过不惑,气质儒雅出尘,笑时使人如沐春风。女的是一位中年美妇,穿一身西番莲宋锦圆领夹纱衫和缠枝莲缎马面裙,外面披一件仙鹤云纹桑波缎立领斜襟披风,端的是清雅韵致,端庄大气。这两人站在一起,就好像世外夫妻一般,远远看着便有一股超脱之气。
魏箩停住脚步,站在直棂门后面,眼里的羞怯褪去,只剩下冷漠。
赵玠摸摸她的头顶,“怎么又回来了?”
魏箩没有说话,片刻后,她重新从屋里走出,果见那对夫妻已经走下了楼梯,往外面走去。
两人亲密自然,仿佛已经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
魏箩站在栏杆后面,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赵玠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循着她的视线看去,低声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
酒楼门口,魏昆从外面走进来,显然早已知道这个地方,今日更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