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然一颗心又猛地提到了头顶。
王总当然听出她话中深意,但此时身边宾客络绎不绝,时不时还有过来打招呼的人,他皱了皱眉,刻意将声音放得很低,说:“这件事,是画廊对不住你,我听齐小姐说,你出去的那些日子,蛮不容易,但是,我也是没办法,她......”王总神色有些尴尬,抿抿嘴,说不下去了。
南风扬眉,笑问道:“这件事?哪件事啊?”
王总面色一顿,答不上来。
恰巧,此时宴会的司仪走过来,轻声提醒王总说,典礼开始的时间要到了,请他到典礼台上。
王总对司仪挥了挥手,人走后,才对南风说:“这事,咱们庆典仪式结束后再说,成吗?”
南风冷笑:“成啊,我等着。”
庆典仪式开始,主持司仪先站到了典礼台上,示意宾客稍作安静,会场中顿时没有了声音。
“下面,请允许我隆重请出今晚庆典的主办方,‘黑涩幽墨’画廊的王总,为画廊五周年庆典礼仪式做致开幕词!大家欢迎!”
热烈的掌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来,齐然拉了拉南风,一起走到了角落里的沙发区坐下。
南风冷眼看着台上正在致开幕词的人,心中不免好笑。
哪怕这样重要的讲话,他站在那里,眼光却时常往沙发区这边飘来,好像时刻提防着,生怕南风此时会一个箭步冲上来,抢了他话筒架上的麦克风一样。
果真是心虚难掩啊。
南风拿了一根招待烟含在嘴边,点燃,想,也不知道他讲完话走下台阶时,腿抖不抖。
开幕词永远是千篇一律的陈词滥调,南风听着腻歪,无聊之际便随意向四周打量了几眼。
可就在她的视线落在典礼台斜后侧的时候,倏然间凝滞。
季逸一身簇新笔挺的深灰色西服正装,系着黑色的暗纹领带,正站在那里,低头和一个穿着白色小礼服的女孩子低声交谈着。
他所站的位置偏暗,光线有一大半被前面的典礼台背景挡住了,他站在半隐半明的灯光下,整个人愈发显得英俊非凡,气质出众,怎么看,怎么惹眼。
南风看着他好半天,才淡淡收回目光,心想,妈的,这孙子。
可是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
王总的开幕词还没有结束,南风将烟熄灭,喝了一口红酒,拿手肘碰了碰齐然,问:“他怎么在这?”
齐然顺着她的示意看过去,也看见了季逸,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女孩,说:“哦,他是王总妹妹的心理医师,看见没,就他旁边的那个女孩,听说他为她做心理治疗已经很久了,和王总也算是交情匪浅,大概因着这一层关系,今天也是受邀嘉宾之一吧。”
南风又将视线放到那个穿白色礼服的女孩身上,皱眉想了一会,忽然记起来,这个人她也是见过的,就在她去疗养院找季逸的那天下去,她就是那个穿着棉布白裙的女孩子。
世界真是小的可以了。
南风沉默了片刻,轻声问:“她,什么情况?”
齐然惋惜的叹气,声音压得很低:“据说,是上高中的时候,被几个小流氓欺负了,让人给......因为是王总的妹妹,所以那件事当时在s市闹得沸沸扬扬,你当时还没来s市,所以没有听说过而已,后来,听说那几个小流氓估计是吓得,没想到自己祸害的居然是位名门千金,就自首了,也判了刑,但是你也知道,这种事,毕竟不会判死.刑不是。”
南风陷入了沉默,齐然也摇了摇头,接着说:“从那以后,这女孩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成天嚷嚷着要杀了那几个人,时间一长,就成了精神障碍了,王总为了她这个妹妹,没少花心思,看过的医生比你画过的人体还多,可都没有什么效果,直到遇见这位季医生,在他疗养院里住了一年多,竟然慢慢的好转了,据说现在这女孩已经出院,只需要定期做心理康复就可以了,想不到,这位季医生还真是名不虚传。”
齐然见她脸色沉静,只是皱眉看着手里的酒杯发呆,又说:“我当初把他介绍给你,就是听说了这件事,只是......我就不明白了,他怎么会拒绝给你......”
南风默了一会,说:“无所谓,管他呢。”
王总冗长乏味的开幕词总算告一段落,掌声响过之后,南风便没有了心思去琢磨别家的悲惨遭遇和过去的种种,她站起身来,直径穿过已经开始举杯畅饮的人群,往王总的方向走去。
齐然此时被上来攀谈的客人围住,一时应酬着脱不开身,南风也不理会,独自一人向典礼台一侧走去。
可还不等她靠近,就看见邵婉怡一身黑色长裙从眼前一晃,快步走到了王总身边,亲昵的环上他的胳膊,踮着脚,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
王总脸上的笑意散开,同样对她耳语,片刻之后,邵婉怡一张小脸霎时绯红,杏目含春,嗔笑着轻锤了他手臂一下。
南风冷笑一声。
她走到他们面前,冷声说:“王总,咱们刚才的事,该有个说法了吧?”
美人在侧,王总顿时尴尬无语,南风不由纳闷,这样一样男人,没胸襟没魄力,优柔寡断的跟个娘们儿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