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还叼着一根烟,走到那人身边,他个子很高,她需要微微仰起头才能保持着盯着他眼睛的动作。
她声音清淡的对他说:“劳驾,点个火。”
那人手里还拿着那个打火机,他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将手里的打火机递给她。
南风歪着头,将一双手摊在他眼前,细白的手指上还沾挂着晶莹的水珠,她笑了一笑,又说:“我是说劳驾,你、帮我点个火。”
她的笑容寡淡,又带了些不明所以的玩味。
他扫了一眼她还带着水珠的双手,盯着她半秒,才将打火机点燃,一只手微微挡着斜后方的风,将胳膊伸过来。
她稍稍向前倾了一下身子,低头去点烟,夜风从侧面吹过来,扬起她脸侧的长发,几缕发梢轻柔的划过他的颈项,他微微移动了一下角度,不动声色的避开。
她唇间含着香烟,点烟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深吸,被打火机燃起的那簇火苗闪着橙红的火光,映照在她侧脸,嫣红一片。
烟点着了,她很快直起身子:“谢谢。”
“不客气。”好听的男中音,声音充满磁性,低沉悦耳的像是钢琴键的中音区。
两个人安静的站在窗口,各自沉默的吸烟,南风心里很是纠结,她要怎么开口?难道直接对他说:“嗨,我是个画画的,对你的身体很感兴趣,你能找个时间脱.光了让我画吗?”
会不会被他当成女流.氓报警?
或者,干脆自己动手,将她放倒,一个三角绞直接把她ko。
南风头上三条黑线。
她心浮气躁的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鼓起勇气,对他说:“介绍一下,我是个画画的。”
这样意外的攀谈方式,却丝毫没有让他感到诧异,他转头看着她,淡声问:“所以呢?”
所以......南风酝酿了一下,给自己稍微做了一下心理建设,说:“我觉得你的气质和身体条件很不错,不,是很完美,我现在有一个作品系列,已经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请问你有没有兴趣,给我做模特?”
他吸了一下烟,沉默了几秒,忽然问她:“你画什么的?”
“呃......”南风默默给自己鼓了一把劲,实话实说:“油画,画人体。”
他并没有臆想中的那样错愕或是动怒,只有眼睛里有几分异样的情绪闪过,随后又恢复了沉静的神色,他说:“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这是个意料之中的回答,南风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并不气馁,她说:“价钱我们好商量,我们画室现在最贵的走场模特是一个小时2000块,我可以接受更高的价格。”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有几分不悦,但还是颇有涵养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不好意思,我没有兴趣。”
他将烟按灭在熄烟盒里,回身就要离开。
南风有些急了,冲着他背影喊了一句:“5000!5000怎么样?”
他脚下的步子一顿,转过身来,南风以为他是有所动摇,忙不迭的补充道:“5000块一小时,我画现场大概一幅画需要5个小时左右,这样算下来,一天时间,你最少可以拿到两万五。”
他静静的看着她,眸色清冷,不带情绪,听完她报出的价格之后,缓缓说了一句:“我出双倍。”
南风愣了一下,脑子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他语气波澜不惊,甚至听不出一丝的愠怒:“一万块,你现在把衣服脱了,站这让我看一个小时,怎么样?”
卧槽你xxxx!
南风心里压抑了许久的那股邪火瞬间就被引爆,她咬着下唇,死死盯着他,片刻,冷笑了一声:“受教了。”
他转身离开。
挺拔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廊道拐角处。
南风将指间的烟猛地一口吸到烟蒂根尾处,深深吐出一大团白烟来,反手将烟头掐灭,扔进熄烟盒里。
她对自己说,冷静冷静!他是个外行人,有这种抵触情绪是正常的,带着有色眼镜看这件事也是正常的,所以,不要生气,要冷静!
她拍了拍心口,给自己顺了顺气,忽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
她刚才忘记问他名字了哎卧槽!
她终于暴怒,狂躁的抓了抓头发,他妈的,这下再也冷静不来了!
她望着他身影消失的走廊拐角,心里几乎是凶狠决绝的想:柔术红带?行啊!我究竟要试一试,看看咱俩到底谁先放倒谁!
包厢里依旧是一派纸醉金迷的活.色.生.香,沙发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几个喝高了的人,有几个画室的小画家,也有几个小模特。
南风在人堆里找到正在跟别人拼酒的舒嘉,将她从人群里拎了出来,一堆人见南风去而复返,都招呼着她坐下喝杯酒。
南风双手扶着已经喝高了站不稳的人,声音淡淡的说:“不了,下回吧,这几天不舒服,禁酒。”
艺术家们都是消沉颓废的,喝高了的艺术家们都是二.逼兮兮的。
宋老,年三十八,男,画板画的老文青一枚,宋老是不懂行的圈外人和他的小画迷们对他的尊称,事实上,画室里上上下下都称呼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