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颜唇角微扬,“大人传一位大夫和医女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明宽喉咙一堵,一时无语。
陈氏则是从浑身僵直,到浑身抖如筛糠。
她不敢再说话,也不敢再抬头,哆哆嗦嗦跪在那里,宽大的孝帽掩住了她的神情,但是那止不住发抖的身躯,则将她的心虚暴露无遗。
明宽已经让衙役去请大夫和医女了。
一时间,公堂上无人说话,就连百姓,也静静的等着。
她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位传说中声名狼藉的相府大小姐,只觉得那样一个让人只敢远观的姑娘,不会是传说中的那个样子。
很快,衙役就带着大夫和医女回来。
大夫和医女一起向明宽行礼,大夫开口道,“不知有何事能为大人效劳?”
明宽看向傅朝颜,傅朝颜看向大夫,指着一旁浑身发抖的陈氏,道,“劳烦大夫和这位姐姐给她检查一下,她最近一次与人行房,是何时。”
大夫和医女同时看向那披麻戴孝的人,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尸体,心里有些猜测,但是也不好明说。
明宽让衙役将陈氏拉到后堂去,大夫和医女在后头跟着。
陈氏已经无力反抗了,身子软成一摊肉,任由衙役将她拖着走,不发一言。
不多时,人就被拖了出来。
陈氏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了,只能趴在地上。
孝帽已经掉了下来,露出了一头让人眼花缭乱的朱翠,还有那细心描绘过的眉眼。
百姓们当时就轻嗤出声。
丈夫死了,还有心思描眉画眼,满头朱翠!
大夫躬身行礼,“大人,这妇人最后一次行房,应是今日早晨。”
于是,问题就来了。
“啪——”
明宽拿起惊堂木一拍,浑厚的声音里带着三分薄怒,“陈氏,对此,你有何解释啊?”
陈氏浑身一抖,连忙爬了起来,满脸惊恐。
“大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从陈氏断断续续的供词中,众人得知,原来胡定不只是个吃霸王餐的老赖,还是个游手好闲花天酒地的赌徒,稍有不如意,就对陈氏拳打脚踢的。
最近债台高筑,不仅欠了赌坊的银子,还欠了不少花楼的风流帐。
他被逼的没有办法,竟要卖妻卖女。
于是才动了杀心,伙同情夫下药将他毒死,随后又听人教唆,说是胡定与小酒馆的主人有仇,让他们抬着尸体去闹一场,对方会给她一笔银子。
但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她却说不出来了。
很快陈氏的情夫也被衙役带到了公堂,这人倒是个汉子,“是我一个人干的,她胆子小,不敢动手,我下的药。胡定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该死!”
陈氏连忙看向他,“张会!”
张会看向她,眼里是掩不住的柔情,“怜儿,我张会这辈子没福气与你做夫妻……”
犯人已经认罪,就没有必要再审下去了,于是,命人让他画押。
张会很是痛快地按下了自己的指印。
小酒馆的人当场被释放,鉴于陈氏也没有能力赔偿小酒馆的损失,他问了傅朝颜的意思。
傅朝颜淡淡的道,“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大人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