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隐一眼,将那两封信重新收回到了袖中:“虽然你这两封信笺中有一封并未落款,但是保险起见,过会我还是将它们一同销毁了罢。”
卓印清抬起头来,清俊的面容上神色一派认真:“若是可以,我也想将此事亲口告知于你,而不是由你自己猜出来。”
俞云双头戴凤冠,黛眉之间风华流转,莞尔笑道:“方才我踏入内室的时候,你不是已然亲口告诉我了么?”
卓印清无奈地摇了摇头。
若不是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病,两人之间便不会如此阴差阳错。
虽然此刻卓印清就坐在她的身畔,除了面色愈发苍白了一些,其余倒是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俞云双还是忍不住担忧问道:“那日屈易送信的时候,曾与我说你也染上了风寒,如今看你这般憔悴的模样,可是风寒尚未完全康复?”
“那场风寒于我来说问题倒是不大。”卓印清凝视着俞云双的眸光温暖,“我此次突然病得这般严重,是因为以前的旧疾。”
“旧疾?”俞云双黛眉微微蹙起,“我隐约记得你的旧疾是在每月的月末才发作,如今方至月中,怎么会旧疾突犯?”
“许是因为……”卓印清抬起手来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定了定神道,“许是因为这几日身体不太对劲,旧疾发作的时间便不知何故推迟了数日。”
“从月末推迟到了月中旬?”俞云双沉吟道,“我前几日听裴小珩话语间的意思,阿颜如今还在凌安城内,何不请她来看看?”
卓印清将手收了回来,摇了摇头道:“阿颜确实还在隐阁之中小住,但是我这病她亦说过,唯有发作之前好好调养才能减轻,一旦发作起来,便只能靠着自己去熬了。况且秦隐与卓印清的身份之间到底还隔着一个隐阁,是以在我回到国公府的时候,便是卓印清,与隐阁之间的交集越少越好。”
“难怪我在大理寺见到你的时候,你都是一个人。”俞云双低声道,“即便是蒙叔,也只能在隐阁中见到。”
卓印清笑了笑:“若是隐阁有什么消息要传递与我,而我却刚好在国公府中,便只能派出从不对外露面的暗线。国公府人多眼杂,这般虽然麻烦了一些,却是最稳妥的方法了。”
俞云双的凤眸缓缓一动。
卓印清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嗓子干涩,忍不住又是一阵低咳。
俞云双就在他的身畔,见状匆忙轻轻拍上他的背脊。
待到胸口的气闷慢慢缓解,秦隐再抬起头时,神色莫名看了一眼俞云双。
“怎么了?”俞云双问道。
“若是……若是我今日……”
卓印清以往与俞云双谈话,都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鲜少有如此吞吞吐吐的时刻。
俞云双眸带疑惑之色望向他,在看清了他发红的耳际之后,忽然如饮醍醐,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俞云双虽然在以前下嫁过一次淮陵世子,可那时却是刚被他挑起了喜帕,便见到淮陵世子倒了下去。
再往前追溯一些,就是出嫁之前宫中年长的女官曾与她提过的洞房之事。只是即便如此,俞云双对于这些事情仍是一知半解,如今听到卓印清说话的口吻,脑中极力回忆着那女官当时所授的话语,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道:“若是你不行,我们改日洞房也好。”
秦隐面上的神情一滞。
☆、第35章
“你说我……不行?”半晌之后,卓印清神色古怪道。
俞云双低咳了一声,虽然洞房花烛之夜就讨论这样的事情有些难以启齿,但是看到卓印清面上的表情,还是出声安慰道:“既然你今日身体抱恙,自然不必……嗯……不必如此。不行便不行,反正我们来日方长。”
卓印清深吸了一口气,奋起直上。
俞云双的凤冠与发髻固定在一处,经过这一日在喜轿中的颠簸早就松散开来,随着她向后倾倒的动作直直落在床榻之上,鸦翼般的青丝顷刻间散开了一床,宛如流淌着的锦缎。
卓印清的手温柔的拂过她的发丝,将她桎梏在自己的双臂之间。
俞云双的睫毛忽闪了两下,迷茫地看了看自己上方的卓印清,疑惑道:“不是不行么?”
“行与不行,试一试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