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逆子醒了吗?”杨添刚下早朝,官服都还没来得及脱就直奔杨湛卢住处。
杨夫人期期艾艾的瞪了杨添一眼,忍不住嗔怪:“老爷,你平时再不喜卢儿妾身都没有怨言,可现在卢儿还躺在床上,生死不明……”
说着杨夫人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昨夜她守了杨湛卢一宿整个人憔悴不少,眼下又哭的梨花带雨,看的杨添心里升起几丝怜惜,他烦躁的甩了甩衣袖终是什么也没说,忧心仲仲走了。
不是杨添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只是这次的事情就连他也牵连其中。
昨日入夜卫祁墨的护卫沅羌将浑身是血的杨湛卢送回了府上。他几番旁敲侧击才知道几人遭遇了刺杀,至于九皇子有没有受伤?杨湛卢是怎么受伤的?这些细情他一概不得而知,只能等杨湛卢醒来,可偏偏杨湛卢伤势过重,一把匕首直插胸口,就差那么一点就要了他的命了。
今日他战战兢兢去上朝,见卫祁墨没受伤他心下稍安。朝堂之上卫祁墨闭口不提昨晚遇刺之事,他不知细情也不好提起。好不容易等到下早朝,卫祁墨又急匆匆走了,完全没给他问的机会。
杨添摸着手里的乌纱帽,眼里尽是悔意。他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杨添,你糊涂呀!
……
“姑……姑娘……”碧桃小小的身子抖如筛糠,一双杏眼死死盯着抵在自己脖子大动脉处的发簪,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在衣领上。
“你是谁?”妖姬的语气很冷漠,就像寒冰,刺骨的冷。
“我……我是……”碧桃用力咬了咬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我是府上的丫鬟碧桃,九皇子让我过来伺候姑娘。”
妖姬漂亮的狐狸眼倏地一眯,她看了一眼对自己毫无威胁的碧桃把手里的发簪插回她头上。
碧桃松了口气,整个人如一滩烂泥软软的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个姑娘虽然生的极美,但是太恐怖了。
“你醒了?”卫祁墨逆着光站在门口,嗓音温柔缱绻。
妖姬抬头,看向来人。
只见他的身姿修长高大,周身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孤傲,还隐隐潜藏着孑然独立于天地之间的帝王气势。
一头乌发用玉冠高高束起,浓黑的剑眉下一对细长的桃花眼格外引人注目,鼻若悬胆,唇若涂丹,雌雄难辨。
妖姬一时看的失了神,直到他走了进来她才握着发簪冷冷开口:“你又是谁?”
卫祁墨看着她,黑眸里倒映出她的容颜。他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发簪上,脚下步伐未停,径直上前坐在她的身边,周身冷冽气息一收。
“我是九皇子卫祁墨。”
他刚坐下,妖姬手里的发簪就抵上了他脖颈,碧桃下意识惊呼:“殿下……”
卫祁墨低头看了抵在自己颈间的发簪倏地笑了,声音苏苏的。他抬手将她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手指微凉。
妖姬缩了缩脖子,拿着发簪的手轻轻垂下,她看着他颈上的红印问:“你为什么不怕我?”
“我心悦你,又怎会怕你。”他的声音很轻,却在妖姬心里无端地掀起了一阵波澜。
卫祁墨看着她,眼睑微垂,一抹复杂的情绪从眼底一闪而过,他将她纤细的身子轻轻揽进怀里。
妖姬僵硬地靠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她抬眸看着他,心里有一股怪异感觉。
“碧桃,请府医过来看看。”
“是。”碧桃松了口气,刚站起来就见一只白嫩的手在眼前舒展开,她的发簪静静地躺在掌心里。
碧桃咽了咽口水接过发簪迈着小碎步急匆匆离开了。
……
“母亲,你让父亲过来!让父亲过来!”杨湛卢拽着杨夫人的衣袖大声嚷嚷,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扯到了刚缝好的伤口。
“嘶~”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出了一身冷汗,此刻他却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继续大声嚷嚷着要见杨添。
杨湛卢好不容易醒了,却发了疯。杨夫人又喜又怕赶忙让自己的大丫鬟白露去请杨添过来,生怕他这样下去会出个什么好歹。
杨添过来的时候杨湛卢情绪已经稳定不少,他看着杨夫人,“母亲,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和父亲说。”
杨夫人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冷汗涔涔的杨湛卢,嘱咐了杨添几句这才惴惴不安的走了出去。
“父亲,九皇子是不是遇刺了?”他昏迷期间隐隐约约听到杨添提过几句。
杨添的脸色不是很好,但还是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闻此杨湛卢心如死灰,嘴唇翕动:“父亲,妖姬死了吗?”
“你个混账东西,到现在还想着那个娼妓!”
杨添气急,提着杨湛卢的衣领就要狠狠甩他一巴掌,但看到他胸前的白色绑带渐渐渗出血来终是没下得去手。
杨湛卢宛如被霜打的茄子蔫蔫地躺在床上,不再执着妖姬的死活,只是双目无神地望着杨添,讷讷道:“父亲,妖姬就是刺客。她,还有她身后的两个丫鬟都是刺客,她们在香炉里下了迷药,也可能是酒里……”
“休得胡说!”杨添的声音兀的拔高。
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