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门上雕刻着一只甩尾的鳄鱼,似乎要扑人一样,寨子门大开,在寨子们两边有两座竹楼,竹楼起码有七八米高,在竹楼上各站着两个手拿弓箭的土人,而在寨门两边则是有手持锋利的竹矛的土人。
谢妙容想,这应该就是农洞人的士兵吧。
在进寨子之前,有个腰间挎着把长刀的中年土人上前来拦住了农十一,对他说了几句话。
农十一听了,就回转身对贺牛说话。
贺牛听完便跑到周坦面前,要他拿出半斤盐来。周坦看了眼那个腰间挎着长刀的农洞土人,也没多说话,直接去他的马儿驮着的盐袋子里抓了几把盐放进早准备好的一个小竹筒里,接着把这个塞上了木塞的小竹筒给了贺牛。贺牛再将那小竹筒交给农十一。农十一接了小竹筒,跑步上前递给那个像是个小头目的腰间挎着长刀的农洞土人。
那小头目接了小竹筒,在手里掂了掂,又拔开木塞子看了看,然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接着他就让开了路,再对周坦等人一挥手,意思是你们可以进去了。
包括谢妙容在内的众人都明白,那个负责守卫寨门的小头目就跟汉人的那些守卫城门的小校尉一样,喜欢利用手里的那一丁点儿权力谋取私利。在这里那小头目要的是半斤盐。
半斤盐也是够多的,不说在农洞,就是在建康,盐也是属于朝廷专控的商品,价格并不便宜。到了农洞这种偏僻之地,谢买容觉得这半斤盐就算值一块金饼也不过分。可能那守寨门的小头目也觉得半斤盐价值不菲,不敢问谢妙容等人多要。也许到农洞来做以物易物的外地商人都需要给这样的买路钱才能进寨子去做买卖?
反正给了这个买路盐,谢妙容等人就跟在农十一身后顺利的进了农洞。
这绝壁是谢妙容穿前穿后头一次到少数民族的山寨里面。山寨里的路并不平坦,没有规则的镶嵌什么石板,而是就地取材,爬高的时候就是两三.级石头台阶,下来的时候又或者是一块大圆石,让人落脚。整个的路面宽度不超过三米,弯弯曲曲的延伸到村寨深处。
仰头,可以看见这面的山坡上错落有致的排列着上百间木楼。大多数的楼都是两层,也就是谢妙容了解的干栏建筑。这种建筑底层都是用于养殖家畜,或者放置农具。第二楼才是住人的地方。
谢妙容等人一进村寨,就立即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特别是女人小孩围上来的很多,她们叽叽呱呱的朝着谢妙容等人说话。
农十一和贺牛便回话。他们两个的话一说完,围着谢妙容等人的女人和小孩就发出了一阵欢呼。
贺牛又叽叽呱呱跟她们说了一些什么话,他还把马背上驮着的一些货物拿出来给围着众人的农洞土人看,那些人看了又问了些什么,接着便各自散开了。
农十一请谢妙容等人跟着他走,贺牛悄悄告诉谢妙容,方才那些围着他们的农洞土人是来问价的,他按照先前大家商量好的,把以物易物的种类数量和价格说了,那些人都回去拿货了。还有就是他们在路上救的小土人农十一让他们跟着到他家去。他说,在他家门前的那块空地可以给我们做交易的地方。这样一来,我们不用满寨子去走,只要在他们家呆着,那些山寨里的人就会来找我们换东西。”
谢妙容微微点头,说:“好。就跟着农十一去他家。”
农十一的家在寨子中间,只不过这个中间不是范围的中间,而是高度的中间。
龙溪土人的村寨,越是在高处的房屋的主人越有地位,整个寨子最大权力的寨主的屋子是在农洞最高处。也就是说相当于农姓族人的族长是住在最高的地方的。而农十一的家在寨子的中间,就是说明他家在农姓族人聚居的这个村寨,家庭的地位在中游。
一路上因为语言不通,谢妙容也没有问他,他的家里除了他阿父外都还有些什么人。贺牛呢,也还没顾得上问他这个。
在崎岖的“道路”上前行,谢妙容等人走得腿发软打颤才终于到达了位于寨子中间的农十一的家。
眼前是五间架构的木楼,楼前约莫有个十几平方米的小土场,在农十一家的二楼的栏杆上搭着不少兽皮。在房檐下挂着不少熏干的肉,各种各样,有些就直接是某种动物的形状,只不过谢妙容认不出而已。
忽地一个女人从木楼里跑了出来,跑到了小小的农十一跟前,她脸上带着惊喜的笑。
她往农十一身后看,在看到了陌生的谢妙容等人时,脸上的笑僵住了,同时她的眼中露出疑惑,接着她再次使劲儿地往谢妙容等人身后看。
农十一此时说话了,话里带着哭声,他把背上背着的虎皮还有手里拎着的那染血的袋子轻轻放到了地上,然后他说话了。
谢妙容虽然听不懂农十一说什么,但是她从那个跑出来迎接农十一的女人的脸上完全可以猜到农十一说了什么话。
在她预料之中,那个女人,貌似是农十一的母亲在听完农十一说的话后,低头看着农十一脚边的那染血的包袱,眼泪水就象是决堤一样汹涌的流下。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装了丈夫骨骸的染血的包袱,全身哆嗦着,想伸手去摸,又异常迟疑。最后,她终于是扑到了那个染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