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阮明月会跟个呆头鹅一样被自己问住,谢柔华调转视线去拿起桌上的一颗蜜枣放入嘴中,慢慢吃起来。她想,她的这个好友也就容貌艳丽点儿,其她一无是处啊。似乎除了能够以色侍人,别的还真拿不出手。可是,碰到一些冷淡的人,就连这个也谈不上优点。而坐在小溪对岸的萧弘很明显就是一个冷淡的人,看来,这一次,阮十二娘是要踢到铁板了。
阮明月被谢柔华问住后,似乎也想到了她自己到底有什么可以依仗斗过那卫琴莲的,说不得,她为了萧弘,也要冒险赌一把了……
此时在小溪上游,负责斟酒将木质双耳酒杯放到水中的婢女又依照庐陵长公主的吩咐,开始放盛了半杯酒的酒杯到水中,曲水流觞的活动继续。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先后有十多个郎君和女郎捞起漂到自己跟前的酒杯饮酒作诗吟诗。当然也不是人人都可以作诗吟诗的,也有人罚酒的。阮明月就是那不能作诗吟诗的之一,没办法,她只能罚酒一杯,喝了酒恹恹地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她对谢柔华说:“今日这个曲水流觞没劲儿透了。”
引得谢柔华“呵呵呵”好一阵笑,打趣她:“记得以后多读几遍诗经,好歹记住几首充门面。谁知道你竟是连我也不如,好歹我还记住了几首诗经里面的诗篇,充门面足够了。可惜了那酒杯也不漂到我跟前来,不然,也让我露露脸。”
“你还露脸做什么,我九哥那样俊美的郎君都是你的了,还用得着吸引别的郎君么?”
“也是,我竟忘了九郎是我的了,许是才成亲,还没有习惯原来自己是有主的人了。”
“……”
两人说话间,又有两三人喝酒作诗。
看看日头,已经快到午时了,庐陵长公主便说举行最后一次曲水流觞,然后就请大家移步到园中搭好的帷幕中去饮宴,吃完饭后,大家可在园中自由活动,也可以回家。
上游的婢女将盛了美酒的木质双耳酒杯放到溪水中,大家的视线都随着那酒杯漂流,看这酒杯漂到何人那里。等这人作诗或者吟诗后,这一次的曲水流觞活动就圆满结束了,然后就可以评选出这一次是谁的诗第一,可以夺得庐陵长公主拿出来的作为彩头的透雕螭龙翠玉香炉了。
谢妙容两眼也紧紧盯着那顺流而下的双耳木杯,祈祷能漂到她面前来,这一次的曲水流觞活动,先后有十多人喝酒吟诗,连她的好朋友卫琴莲还有她看不惯的阮明月都捞起了漂到面前的酒杯,尽管阮明月后来一首诗都没吟,浪费了个夺得彩头的机会。
不管怎么说,那翠玉螭龙香炉还是挺吸引她的。她当然想试一试,跟人比一比。
在作诗吟诗上头,她简直算是开了外挂的,庐陵长公主的彩头不要白不要。她有一首李白的关于酒的诗,保证一“做”出来,定然把他们都给狠狠地震一把,她有这信心。只可惜那酒杯偏不漂到她这开挂者的身边来,真是,恨死它了!
这会儿,那酒杯漂啊漂啊,近了,又近了,过来了,过来了……
谢妙容的手在案几下对它勾动小拇指,心里念:过来呀,过来呀,过来,我保证对你好,保证不咬你……
木质双耳酒杯好像听到了谢妙容的“召唤”,在水里旋了个圈儿,一下子就转到了谢妙容面前的那个内凹的草窠里。
“哈哈,十五娘,该你做这最后一个作诗的人,快,快,给我们来一首好的,让我们感叹一下神童的名实相符!”卫琴莲见状拍着手笑起来道。
“去你的,有你这么夸我的,要是做不出来,那我就是名实不相符了。”谢妙容笑嘻嘻的瞪了卫琴莲一眼,这才站起来,往小溪边去。
她今天应景穿了一身嫩绿色的春裳,梳了个三环髻,头上和耳边是式样简单的玉钗和玉耳环,看起来青春可人。
弯下腰去把那个双耳木杯捞起来,谢妙容爽快地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对众人说:“今日是上巳日,这么好的天气,大家人也这么好,那我也凑个趣,做首诗念一念,班门弄斧,大家不要笑话我。”
对面的袁鑫第一个喊起来:“快去做,谢十五娘要不做诗,这一次的上巳日曲水流觞,谁夺了彩头我也不服!”
此言一出,有取笑的,有赞同的,庐陵长公主颇有兴致地看向谢妙容道:“有人对十五娘期望如此之高,你就快些做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呗!”
“公主稍等,我这就去做来。”谢妙容一欠身道。
重新走回去到自己的座位旁,谢妙容坐下去,拿起笔,蘸了蘸婢女早磨好的墨,开始在纸上写起来,一边写一边在心中默念:“李诗仙,今日我就借你的大作一用,那个,你不要怪我抄袭哈……”
这会儿李白还没出生呢,想要怪她也怪不着。兴许若干年后,有幸看到谢妙容的诗,会觉得似曾相识,说不定启发他的灵感做出更好的来呢?
谢妙容笔走龙蛇,一支笔在纸上刷刷地写,让在溪边静静坐着的众人只有一个感觉,这位谢家十五娘文思如泉涌,不知道会写出什么样的好诗呢,大家的兴趣都被高高地吊起来了。
不到一刻钟,谢妙容就写完了,放下笔,她拿起那张写满了诗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