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容易了。文尼的头动了动,只有一厘米。
“好。假装睡着。裹住手,手指掌上击键。”
这么多年弹精竭虑,到头来搞阴谋却如此简单。假装手掌是块键盘,跟你的同谋击键交流就行。以前怎么没想到!双手藏在被单下,没人看得见!真是好主意。要不是不符合地下活动者的身份,他非高兴得笑起来不可。救星是谁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他弓起右手,敲出一句话:“啊,聪明的王子。为什么耽搁这么久才来?”
光点消失了很长时间。伊泽尔的意识更深地沉人睡眠。
接着:“你今晚之前就知道了?我真失败。”长长的停顿,“抱歉,还以为你垮了。”
文尼冲自己点着脑袋,颇有点自豪。或许有一天,奇维会原谅他,特里克西娅也会重获生命,还有……
“对了,”伊泽尔击键,“我们有多少人?”
“秘密。只有我知道。人人可以传出信息,但谁都不知道其他还有谁。”停顿,“除了你。”
哈。简直是地下活动的范本。成员彼此可以合作,但除了王子本人,谁都不可能出卖其他人。现在,一切都简单了。
“嗯,我现在太累。想睡。我们以后再谈。”
停顿。他的要求是不是太奇怪了?晚上本来应该睡觉嘛。“好,以后谈。”
意识终于完全消失。文尼在铺位上动了动,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他不再孤单了。这么长时间,秘密却就在眼前。真想不到呀。
第二天一早,文尼醒了。精神饱满,心里洋溢着奇怪的幸福感。嘿,他做了什么,竟会如此幸福?
他灌满淋浴袋,准备好沐浴液。昨天是那么绝望,那么羞愧。现实的痛苦再次爬上心头,但来得很慢,慢得奇怪……对了,他做了个梦。做梦没什么不寻常,但他的梦通常是让人伤心欲绝的噩梦,文尼从来不愿回忆。他关掉淋浴莲蓬,进人干洗状态,在回旋的气流中待了一会儿。可昨天的梦似乎不一样,是什么?
对了!那是个幻想式的美梦,以前也做过这类梦。但昨天不同,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变成噩梦,劳和布鲁厄尔没有在最后关头从藏身处猛扑出来。
嗯,这次梦见了什么秘密武器?想起来了,跟一般的梦境一样,没什么逻辑可言。出现了某种魔法,让他的双手变成了可以联系地下活动领导人的通讯链接。范·特林尼?伊泽尔格格地笑出声来。有些梦真是荒谬绝伦。奇怪的是,他仍旧因为这个荒唐大梦备觉安慰。
他套上衣服,沿着营帐通道飘行。动作是典型的零重力姿势,推,拉,拐弯时轻轻一弹,不时旋转,避开速度较慢或跟他方向不一致的过路人。范·纽文。范·特林尼。以范为名的人肯定有几十亿,叫范·纽文的旗舰也少说有上百艘。但他渐渐想起了,昨天在数据库的查询,想起就寝前自己的那些疯狂念头。
帕克司令的事不是做梦。他的速度越来越慢,来到娱乐室。
伊泽尔头前脚后飘了进去,向门边的亨特·温打了个招呼。这里的气氛比昨天缓和得多。他很快便发现雷诺特已经让她幸存下来的聚能者重新上线了,没再出什么意外,也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事件。房间另一头的天花板处,范·特林尼正在高谈阔论,就事故原因以及危机是如何渡过的发表自己的高见。还是过去那个范·特林尼。自从与易莫金人的战斗之后,每次值班都有好几千秒和这个老家伙重合。突然间,梦境和数据库的查询清清楚楚展现在他的眼前,露出了真面目:彻底的荒唐,不可理喻。
特林尼准是听到了他向亨特打招呼。老骗子转过身来,片刻间,视线越过房间,向下望着文尼。什么话都没说,连头都没点一下。就算这时正有一台易莫金监视设备沿着文尼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的情况也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但对伊泽尔·文
离暗黑期还有十二年,但他们已经在这下面建造了这么大一座城市。她可以望见石头砌成的交通干道,从竖井看下去,这种无比粗大的管道一样的干道纵横交错。在这些管道中,她还看到了更黑的窟窿……为进一步挖掘准备的坡道?
这会儿还没有建筑、住宅和花园,那些是以后的事,但已经为它们掘好洞窟了。向下望着望着,维基产生了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冲动:天生的对于渊数的向往。可工人们现在建造的却是千倍于任何天然渊数的宏大巨构。如果只想一觉睡过整个暗黑期,你只需要一个能容下你睡觉的地方,加上一个小小空间,够储备苏醒之初所需要的食物就行。这样的渊数早就有了,旧城中心下面就是,已经存在了将近二十个世代。这个新建的地下城则完全不同,它是供人们在里面居住的,清醒地居住。在能够保证密封绝缘的地方,地下城延伸到了地表,其他部分则建在地下数百的深处—就好像普林塞顿现在高低错落的建筑来了个大颠倒,感觉奇怪极了。
维基望着望着,被自己的想像弄得神魂颠倒。’今天以前,这一切只是一个十分遥远的故事。小维多利亚从书里读过,听自己父母谈论过,还听过电台的广播。地下城的事她熟悉极了。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人们才这么憎恶她的一家。因为这件事,还有早产儿的事,爸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