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景深想了想,也知道此刻小唐来必然是跟林沉舟有事,不便相扰,便对那人道:“好好守着。”自己转身往别处去了。
且说小唐见了林沉舟,行礼毕,林沉舟便道:“可知道我唤你来是为何事?”
小唐自忖昨日闹得那样大阵仗,只怕林沉舟早就明白,便道:“可是为了昨日我去肃王府之事?”
林沉舟微微一笑,道:“此事我若不问,你是不是就不会说了?”
小唐道:“恩师容禀,这件事委实是我太莽撞了,然而我已经跟熙王殿下事先打过招呼,对肃王殿下也只说是从熙王处所知。”
林沉舟道:“你大费周章,不惜冒着将我们在皇子们府内的眼线暴露之险,就只是为了应兰风的那个小女儿?”
小唐却并不强辩,低头道:“我已知错了。”
林沉舟却笑道:“你虽说着知错,但若是还叫你再选一次,你未必不还是依旧的。听闻……你在肃王府还向那先生下跪了?”
小唐听林沉舟连这个都听说了,一时有些不自在,昨儿他委实是没了法子,只孤注一掷罢了,心想若是能救应怀真,就跪一跪又如何?
林沉舟见他默然之色,叹了声,半晌才说道:“看样子你是真不知情……”
小唐本以为林沉舟要责怪自己,忽然听这话有些古怪,便才抬头问道:“恩师……这话何意?”
林沉舟道:“据你所知,那位竹先生是什么来历?”
小唐道:“他是隐居在西南的一位隐士,听闻卦象是最准的,善能算人命数,预言祸福吉凶。”
林沉舟点了点头,道:“肃王大费周章把他请来,莫非只是为了请他预言吉凶?”
小唐思忖道:“这个……我也曾想过,只是除此之外,却实在不知还有其他什么了。”
林沉舟望了他片刻,终于说道:“也难怪你不知情的,当时大皇子被册立为太子的时候,你还小呢,自然是没见过的。”
小唐越发疑惑不解,便道:“请恩师赐教。”
林沉舟走到窗户边儿上,往外看去,却见远处屋顶上,仍有白色的雪未曾化开,像是天上的云落在了屋上,薄薄地一层压着。
林沉舟眸光深邃,漾着回忆之色,看了半晌,才道:“你虽不曾见过,可也该是听说过的,当年大皇子被册立为太子,有一人功劳最大,你可知是谁?”
小唐一怔,脱口说道:“是太子谋士:南宫竹玄先生。”
说到这里,小唐猛然一震,心中似乎想通,却又不敢说出来。
林沉舟听他说完,便回过身来,道:“你说的没错,正是这位南宫先生,暌违二十载,如今他重回京城,却是物是人非,故旧无几了。”
屋中寂静之极,片刻,小唐才迟疑着说:“莫非……今日这位竹先生,就是恩师口中所说的……那位曾经的太子谋士、南宫先生?”
林沉舟微微颔首,只道:“我早知道肃王请了一位先生进府,只不得亲见其面,所赖幸好有你昨日那场轰动,才叫我亲眼见了他,不错,正是故人无疑。”
小唐闻言心中略惊,极快地把昨日的种种情形回想了一遍,却并不记得林沉舟曾有出现……林沉舟又是在哪里跟竹先生照面过呢?
林沉舟却又问道:“如今你也知道他的身份了,不如且想一想,肃王对他的身份是不是毫不知情,又为何特意把他请了来呢?”
与此同时,在应公府中,有个声音说道:“师父说,呆在那山上十多年,也是闷得够了,便带我下山来游游逛逛,长长见识,又听闻京城乃是天下第一的繁华地方,于是一路便也来此了。”
说话之人,正是竹先生身边儿跟着的小童张烨。
张烨说罢,却听另一个娇嫩又略有些虚弱的声音道:“你们师徒倒是自在有趣儿,只是怎么竟去了肃王府呢?”这出声的,正是“大病”了一场,正在恢复的应怀真,此刻斜靠在床榻上,边儿上站着个小丫鬟伺候。
身前不远处的一张桌边儿上,张烨坐着,低头摆弄着桌上的药,一边说道:“正是肃王派了人去请的,本来师父不愿来,但肃王给了我们好些银子,师父一高兴,就一路花着钱一边儿来了。”
应怀真听了,便抿着嘴笑起来,又道:“倒是劳烦张哥哥了,不如你把这些放下,我叫小丫头收拾就是了。”
张烨道:“这个不成,他们分不出究竟,万一再弄浑了分量,岂不是更害了你,何况师父叮嘱了叫我亲手给你熬药的。”
应怀真听了,便微微地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了。
张烨把一瓣药片掰开,忽然想到一事,便回头看向应怀真,道:“是了,先前你送给唐大人的那透骨玲珑……咳,我是说那药,竟是怎么做出来的?可有药方?”
应怀真怔道:“什么透骨玲珑……好稀奇古怪的名字。”说着一笑,回说:“哪里又有什么药方呢?我不过是随便弄着玩儿的罢了。”
张烨听了,把手中的药一推,转身睁大眼睛瞪着她,道:“随便弄着玩儿便能把失传了的香制出来?可知道我师父见了那香,垂涎的什么似的?你倒是也教教我呢?改日我也弄了馋他去!”
应怀真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