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是去找女人,就是去小赌场碰运气,钱花干了再回来,好像晚一天就没命享了一样。
顾长安心里沉着郁结,但面上并不想扫大家的士气,所以她端也得端出一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姿态来,她是领头的人,她要自己先慌了,那这群人干脆滚回裕州去什么也别干了。
月上枝头,大伙找了避风的地儿躺下就睡,守夜人在外围坐定,白辛和决明则挑了一棵较粗壮的树攀了上去。树上视野极好,能将远处的动静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两人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也是恪尽职守。
众人一觉睡到天明,一夜相安无事,连寻常的野兽也没见着一只。
顾长安匆匆啃了几口干粮,就领头往荒山上走去,对于他们来说,多耽误一刻,就多一刻不必要的危险。
荒山上的草木本就不算茂盛,被大火一烧更是毛都不剩下,只剩下岩石陡坡和焦黑的土地,走起来十分地困难。顾长安挑着能下脚的地方埋头往上爬,决明从一旁跟上来,喘了口气道:“大人,这再往上马匹就不好走了,要不要留下几个人看马,咱们轻装上山。”
顾长安皱皱眉,心里知道决明说的有理,但他们来的人本就不多,此时再分开,恐生变故。
“在京城时,属下也收集了一些祁卢的消息,据属下推测,他应该不会轻易露头跟咱们对上。这荒山不算高,有两个时辰就下得来了,应该出不了事。”
宋明远也跟上来,道:“决明说的有道理,还是留下几个人看马,这样咱们的脚程就能快些。”
顾长安点点头,她从晨起时就有点心神不宁,只想赶紧找着顾长平,自然没有宋明远和决明他们想的周到,当下也不再犹豫,分出几个年纪稍大的留在看守马匹,余下人继续上山。
“山里能藏匿的地方只有洞穴,但在这荒山上,估计有不少是被野兽当窝了。而且这把火一烧,还有没有活物,真不好说了。”白辛一边走着,一边对旁边决明道。
决明叹口气,“前些日子裕州军把山头从上到下都摸了一遍,还是什么也没找着。”
“从上到下……”前面的顾长安听见他俩的话,忽然顿住脚步,转头看着宋明远,“前几次来人搜索的时候,悬崖下面找过没?”
宋明远惊讶又茫然地看着她,摇摇头。
顾长安从背囊里把地图拿出来,指着荒山中间的一处断崖道:“咱们到这去。”
宋明远几人都面面相觑,他们从早起就觉得顾长安情绪不对,好像一直以来的那股沉稳劲儿忽然被吃了一样,显得很急躁。
顾长安没工夫管他们几个心里飘出来的疑问,她急于证实自己的想法,当下也不解释,加快脚步往山头上奔去。
顾长安从出京城就觉得事有蹊跷,到裕州见过几位将军心里疑惑更甚,但她一直笃信顾长平应该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麻烦才被困住,大约性命无虞。可今日晨起,她站在山下纵览整座荒山,心里那股压抑的不安终于爆发出来。
这座山不高,被焚烧前的树木就不密集,烧完更是连遮挡物都烧了,山体多是岩石,就算顾长平藏在什么地方,裕州军那样一遍遍地搜,也不可能一点踪迹都没找到。
又据他们几个推测,顾长平逃往远处去的可能性极低。这一来是因为昂拉湖附近皆平原,真要在那地方奔驰起来,根本就是活箭靶,所以顾长平最有可能是躲到这座荒山上来;二是因为顾长平他们遇上伏击后行动力必然受损,逃去更远的地方无异是自寻死路。
可山上寻遍了都没有,那还能在哪儿?自然是在看不见的地方了。
顾长安并不希望她的猜测成真,如果是那样,就说明顾长平他们遇到了远比她想象要激烈的对战,那么,伤亡就不可估量了。
半个时辰后,顾长安等人终于站在地图上所绘的悬崖边,猎猎的风在耳畔嚣张着,顾长安一拍旁边的宋明远,道:“去拿绳索来。”
决明走过来锁眉看了眼下面的深谷,“大人,还是让属下去吧。”
“不用,我去。”顾长安一摆手,二话不说就把身上零七八碎的东西卸下来扔到了一边。
宋明远看顾长安手法娴熟地在身上系绳子,打结,绷着脸一直没吭声。他不是不想拦着顾长安,而是知道拦也拦不住,这人倔驴一样的脾气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决明有点着急地看看宋明远,谁知道宋明远就跟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根本不动弹,他又回首去看白辛,结果白辛干脆是一脸云淡风轻,压根就不着急。
顾长安把绳子另一端扔给宋明远,浑不在意地一笑道:“拉紧了,别把我摔下去。”
宋明远面无表情地接住,看了眼旁边的决明白辛,俩人分别上前,一人抓住一段,然后对顾长安点了点头。
顾长安走到崖边,矮身跃下。
垂直的崖壁只有岩石间的缝隙和凸起可为着力点,顾长安抓了几下,觉得实在费时又费力,这样攀下去还不知得多久,于是打了声呼哨,让宋明远他们放绳子。
顾长安一开始还琢磨顾长平会不会躲在这一侧半山腰的某处,可等她真正下来了,才知道根本没可能。这一侧山体就是直上直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