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姬定笑了一声，分不出喜怒，他看向目光沉静的小姑娘，忽地升起了逗弄的心思。
“不怕了？不躲着本王了？你可知，你问这件事，足以让你全家陪葬。”
满脸爪印的绝艳男子眼中满是癫狂之色，美且危险，危险且……憨批。
姜瑶瑶嘴角抽了抽，不明白他是怎么能顶着这张脸，说出看似能威胁人的话语的。说话前把揍人的猫放下，或许还能多一点威慑力。
只多一点点，不能更多了。
“胆子变大了？没意思。”
姬定收了那股子自以为的邪魅狷狂，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整个人没骨头一般靠在椅背上，踢掉鞋子双腿蜷缩，下巴抵在黑猫头顶，一双瞪得像猫儿一般的眼睛盯着人看。
好似一只猫成精一般。
姜瑶瑶用帕子用力擦掉脸上的血痕，喝多了带着铁锈味的汤药，她竟有些习惯这股子血味。人窝在椅子里，猫窝在人怀里，差不多的表情，差不多的眼神，唯一不同的是姬定在晃腿，黑猫在摇尾巴，就连摇晃的频率都差不多。
姜瑶瑶捂脸，她从未见过这么像人的猫，也没见过这样像猫的人。
她都要怀疑姬定是不是被一只猫夺舍了。
“小东西， 你真的想知道？晚上会吓得睡不着的。”姬定抚了抚黑猫的脊背，一双猫儿眼里满是狡黠，分明在说‘快问，快问’。这与年龄不符的跳脱，让姜瑶瑶很怀疑下一刻这人脑袋上
会不会冒出一双猫耳朵。
这诡异的感觉，实在是……小姑娘拿过医书盖在脸上，自暴自弃地想，她都能死而复生重来一次，亓国三皇子是一只猫妖，也是很正常的吧？
——正常个鬼！
“小荣子说它是你的童养猫。”姬定摸着下巴开口，慢悠悠道，“聘猫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
啪！黑猫一爪子拍在他脸上，毫不留情，直接拍出一朵梅花印。
“小荣子？”姜瑶瑶无视对方话里的不正经，抓到了关键词。
姬定抓着黑猫的后颈皮，将猫往前送了些。原本张牙舞爪的黑猫顿时收敛起锋利的爪子，颇为乖巧地朝着姜瑶瑶‘喵’了一声。
“啧啧，这时候倒是乖，别装了，不是你挠我的时候了？”
小荣子？姜瑶瑶微微皱眉，忽地想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
“二皇子姬容？”
小姑娘睁大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不是早就死了？”
二皇子姬容天生聪敏，智近于妖，身为嫡子他出生后不久就是太子，却因为种种原因，死在了七岁那年。若是二皇子还活着，大皇子姬宁这辈子都没有碰触储君之位的可能。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被黑猫扑过来压住肩膀。
“喵喵喵。”
黑猫在她脖子上蹭了蹭，用收了尖锐自指甲的爪子压住她的肩膀，隔着被子嗅了嗅伤口，这才用脑袋蹭了蹭她的额头，舔了舔她鬓角的头发。而后黑猫趴在床边，贴着她的脑
袋，尾巴搭在她脖子上，一副极为亲昵的样子。
“……很久没洗头了。”姜瑶瑶木着脸道。
黑猫浑身一僵。
“哈哈哈！”姬定捧腹大笑，险些笑撅过去。
“小安说你聪明，本王怎么看你这天天傻乐的样子都不像脑子好使的，没想到脑袋瓜子还真能用。老二死得早，算起来比你还小几岁。”
黑猫再一次喉间发出低吼，目光不善地盯着姬定。
姜瑶瑶心中有种古怪感觉，总觉得这位三皇子面对她时态度过分熟稔，从第一次见到对方，这人就带着一种逗弄她的心思。此刻回忆，就连姬定当时的威胁，都透着一股子古怪意味。
“又呆了。”
姬定伸手，想要敲姜瑶瑶脑袋，被黑猫一个眼神吓退。
姬定靠在椅子里耍贱：“也不知怎的，人都死了这么多年，偏偏这样冒出来，还是一只母猫。老二你不会真是个妖怪吧？”
黑猫眯眼，姬定顿时坐直。
对上小姑娘震惊的目光，他噗嗤笑了。
“毕竟这东西都存在，老二这又算什么呢？”姬定从怀里摸出一只毛团子，正是已经失踪很多天的阿犼。原本皮毛油光水滑的白色毛团子，此刻浑身毛发毫无光泽，甚至有几块斑秃，看着格外狼狈。
阿犼缩在姬定手掌里瑟瑟发抖，全然没了往日的活泼，肉眼可见的，原本蓬松的毛团子瘦得像是一只老鼠。
“这算什么玩意儿。”
姬定攥住毛团子，眼中一片阴霾
。
姜瑶瑶与阿犼对上目光，看到它绝望的眼神，也看到了它对上自己眼睛时倏然亮起又黯淡下去的眸光。那日阿犼的反水还历历在目，姜瑶瑶早就料到自己与阿犼不是同一条心，却没想到反水是以那样的形式。
“那时候，它说我死了比较合适，我死了才会发挥最大的作用。”
小姑娘声音不大，没什么情绪起伏。姬定闻言手指用力，色泽干枯黯淡的毛发从他指缝里钻出来，完全盖住了他的手指。若阿犼真是一只小奶狗，怕是要被他捏得眼球凸出，屎尿横流。
“谁死了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