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铁锈味在口腔中炸开，姜瑶瑶险些怀疑是鼻血倒流到了口腔，她勉强将一碗药汁喝完，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血腥味。
“先吃两天芝麻丸，吃旁的反倒是负累。”王梅花微凉的手指搭在侄女手腕上，笑容恰到好处，“别乱动，肋骨若是歪了，我给你重新接。”
王梅花受不了一个肋骨长歪了的人在自己面前晃悠，若是旁人也就罢了，自家人可不行。
妇人拍拍小姑娘因为失血和疼痛而苍白的脸，露出自以为和蔼的笑容。
姜瑶瑶浑身汗毛竖起，三婶说得出做得到，还真干得出来敲她肋骨的事情。
“躺着吧，还有炸鱼块，我去尝尝。”
王梅花扭头就走，走到一半，又停下脚步，走到自己带来的箱子旁，在里面翻出一本医书。
“你躺着也是躺着，背两篇，晚饭时候检查。”
看着三婶欢快的背影，姜瑶瑶格外怀疑人生。她拿起书，勉强单手翻页，发现所谓的两篇，足足占了整本书三分之一的书页。
姜瑶瑶：“……”
三婶这是要逼死她，对吗？
晚上果然是鱼丸，王二狗这个水乡长大的少年负责剥鱼皮拆鱼骨，姜三壮姜四壮轮番上阵敲打鱼肉，做出来的鱼肉丸子格外劲道。
王梅花面前摆着一碗肉多汤少的鱼丸汤，一盘子小炒青菜，一块巴掌大外头抹了糖里头加了五香粉的油酥烧饼。
“还是在家的饭菜好吃，这小青菜都是去外头田里
新挖的。”
王梅花夹起青菜，给姜瑶瑶看上面的油炸蒜蓉。
“这样的才好吃。”
姜瑶瑶：“……”
李素芸端着一碗药汤过来，见妯娌逗女儿，摇头道：“她吃不得，就别让她看到。”
王梅花张口就来：“那不行，不让她看，她怎么知道今天吃什么？从小睡觉就不老实，多看几眼，想吃了，睡觉自然就长心了。”
这话竟有几分道理，李素芸根本没有反驳的理由。
“切，别盯着我，泪眼汪汪给谁看呢？撒娇可是没用的。”王梅花摆手，“要不是你，我也出海玩去了，喝你的药。”
好不容易出门不用带上小黑，又没有大小花在身边，王梅花浑身轻松。赶路时顾不上游山玩水，到了地方，侄女的伤还这么麻烦，王梅花想起早上姜三壮他们出海不带上她，就觉得生气。
那药配得刁钻，一股子血腥味，姜瑶瑶怀疑这就是一碗血。喝了药，又喝了两杯清水，嘴里那股子铁锈味还是驱之不散。
王梅花听侄女皱着脸质疑，翻白眼道：“人血入药有什么用？你就不能长点脑子？”
“猪血？”姜瑶瑶有些不确定。
王梅花放下筷子，去桌子上抽了一张纸丢给她。
“自己看方子，琢磨一下怎么配伍的，说对了明天给你喝莲藕汤。”
二丫捧着一碗复炸过的小鱼过来，放到王梅花面前的小桌子上，又去端了两碗鸡蛋羹，拿着勺子趴在桌边，当着姜瑶瑶
的面吃。
姜瑶瑶捂脸道：“二丫你也和三婶学坏了？”
“三叔说这样更有动力，伤口会好得很快。”二丫咧嘴一笑。
姜瑶瑶从她身上看到了三叔的影子，直接将药方盖在脸上，闭上眼假寐。
王梅花幽幽道：“别睡，背书，给你的医书背完了？”
李素芸不赞同地看向妯娌，女儿还要养伤，背书什么时候都能背，为何要这个时候费神？可她不会当着孩子的面拆台，只坐在一旁听女儿磕磕绊绊背书，时不时捏一块小鱼吃。
“这种鱼不错，买一些做成鱼干给老太太送回去。”
姜老三和姜老四是闲不住的，又琢磨着明日出海，有一个水乡里长大熟悉水性的王二狗在，这两个人胆子格外肥。
偏偏他们今日还认识了几个要出海的渔民，这下子倒是没有拦着不让他们去的理由。
李素芸起了念头，有些期待他们的收获。这里的渔民原本出海一次耗时三五天乃至于半个月不等，如今算不上太平，便在近海捕捞，有了渔获看时辰差不多就会当天往返，倒是让人免去了担心。
姜瑶瑶根本就没背完医书，到后面更是磕磕绊绊，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李素芸看了眼王梅花偷偷点燃的安神香，抿了抿嘴，并未说什么。
姜瑶瑶再次睡醒，已经日晒三竿。
二丫正盘腿坐在垫子上摆弄一把造型不规整的珍珠，见她醒了，立刻将一颗芝麻丸塞进她嘴里。
姜瑶瑶连
漱口都没有，被迫吃下一颗药丸。还没喘匀一口气，二丫又端着一碗和昨日一样的药汁过来。
喝了药，她咂了咂嘴，拿起昨晚看的那张药方，琢磨药物配伍。
到了午饭时分，还真让她斟酌出了些许。
王梅花听她说了，不由挑眉，拿走昨日那本医书，另外换了一本。
“背这个吧。”
李素芸端着莲藕汤过来，见女儿手里又多了一本医书，嘴角抽了抽。
“池小侯爷和三殿下来了。”她道。
“不见不见，养伤呢。”王梅花翻白眼，“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