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四壮立刻握紧拳头跳起来，望着姜三壮看不出喜怒的表情，又顿时没了勇气，老老实实蹲了回去。
“啧啧，这事情啊。”
姜三壮拿出装了烟草的袋子，姜四壮见状立刻接过来，往烟缸里加烟丝。
烟雾缭绕之下，姜三壮并不出奇的一张脸没有半分表情。分明是和姜四壮差不多的长相，五官拆下来对比区别不大，可偏偏姜三壮的长相就是让人记不住，只有他做出那副猥琐表情时，才会让人恍然大悟。
啊，原来是你这孙子。
此刻姜三壮没了平日里搭着眼皮的模样，整张脸笼在烟雾里，竟是连眼神都看不出什么波澜。
姜四壮看他这样，有些发憷。
“三哥你别这样，我害怕，爹生气的时候就这样，看到你这样我怂啊。”
姜四壮双手抱头，完全没了狂妄嚣张的模样。
“出息！罢了，好歹是老太太没过来，老幺那玩意儿总算是有点用的，拦住了老太太。老大住哪？我去会会，实在不行，就让他去见咱爹。”
姜三壮说得云淡风轻，半点情绪起伏也无。
“真动手？老太太知道了怎么办？”
“啧，这年头不太平，死几个人多寻常的事情。龙子龙孙争权夺势，祸害的还是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啊。好不容易安稳一段日子，全被这些人给搅了。老大这事情做得不地道，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姜三壮站起来，转身看到跌坐在厨房门口的姜珂。
他挑
眉，咧嘴道：“这玩意儿怎么在这里？”他认得姜珂，在秦城时偷偷看过，但姜珂不认得他。
“三……三叔你……你要去弄死我爹？”姜珂脑子的弦突然搭上，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他敏锐地从姜三壮平淡的语气里感觉到了不寻常。
他撑着胳膊，努力让自己坐直，就算是不小心吓得跌坐在地上，他也要保持风骨。
姜珂努力安慰自己，硬着头皮道：“叔啊，我爹是朝廷大员，这要是死了，有点麻烦。要不，徐徐图之？”
到了这一步，姜珂总算是弄清楚了。
一笔写不了两个姜字，什么结拜兄弟，这就是亲兄弟。怪不得他爹每次听他说这个，都一脸不忍直视的模样。姜珂顾不得掰扯自己和恩公姜琼玉哪个年长一些，哪个是兄长，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看着姜三壮。
他仔细思索以前有没有得罪过二叔、三叔、四叔、堂弟堂妹，还有那位老太太。姜珂没见过那位姜老太，只听闻是个极为不好相处的。
不过……他有祖母了。
姜珂眨眼，心中升起一个念头，他能不能用祖母压着母亲，让母亲不要总是那么唠叨，最好能让母亲把那个假妹妹赶出去！
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就再也压不住。
姜三壮蹲在姜珂面前，看这小子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看了一会儿，评价道：“这玩意儿是个傻货？”
姜二壮在厨房和面，家里刚吃过午饭不久，弟弟和弟媳
就匆匆赶来，一路风尘仆仆，到这里还没吃上一口饭，他尽量加快手里的动作。
听到两个弟弟在外头的说话声，也只当没听到。
此刻见姜珂被吓得手脚并用往后挪，已经撞到了他的腿，姜二壮扫了姜三壮一眼。
“老实点，洗手去。”
“我先去瞅瞅。”姜三壮歪头，说话间露出尖锐的虎牙。“左相啊，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爬到这个位置，怕是不容易。不知道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说话间，他俯身，拍了拍姜珂的脸。
若是旁人这样做，姜珂早就翻脸了，可他面对的是口口声声说着要宰了他爹的人，而且这人还是他爹的亲弟弟。
姜珂瑟瑟发抖，姜珂不敢动。他也觉得左相做的事情不地道，为了防止敌人拿人质要挟，率先消灭人质的行为，让他找不到任何理由给左相辩白。
就算是按照江湖上的规矩，他作为侠客，也不能包庇犯下弥天重罪的亲人。大义灭亲是一个侠客的必备素养。
姜珂此刻面对姜三壮，完全是又敬又怕。他害怕这个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汉子，有敬对方是条汉子竟敢对他爹下手。见多了对左相低头哈腰的人，姜珂只觉得这几个叔叔格外与众不同。
“这是想什么呢？眼珠子转得都快到脑子里了。”
姜三壮一脸嫌弃，提着姜珂的衣领晃了晃，双手捏着他的脸，仔细打量。
“啧，除了这张脸，旁的
一无是处。”
姜珂：“……”叔啊，这样嫌弃真的好吗？他难道就不是一个好大侄吗？
姜三壮吃过饭，终究还是独自一人去找左相。
两个时辰后，他满身酒气回来，对发生的事情三缄其口，谁也不肯说。
王梅花在院子里拉了桌子摆弄药材，见他一副嘚瑟模样，冷哼一声。
“爱说不说，我给你个单子，赶紧去买药，整日没个正经儿，出去也不说一声，平白浪费这许多时间。”
姜三壮揣着药材单子出去，直到夜深了，才勉强将单子上的药材配了个七七八八。
“其他的弄不来，要去其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