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姜瑶瑶简直服了。
“瑶瑶不觉得三殿下对这只猫的态度，有些奇怪？似乎有几分敬重的样子。”
池昭嘴角噙着笑，却是笑不及眼底，眸色沉沉盯着手里不断挣扎的猫。黑猫被这样一看，浑身一僵，骨冗着想要到姜瑶瑶手边寻求帮助。
“这猫，听得懂人话。”池昭声音幽幽，“想来想去，我都觉得这是个妖怪。”
“喵嗷！”
黑猫勾着脖子要咬他，几次都没有成功，瞪圆了眼睛，气呼呼看人。
最后还是李素芸做主，让池昭将猫带走。临出门前，池昭看着立在大门口，笑容温和的妇人，听她说猫可以不拿回来时，总觉得这笑让人后背发凉。
他晃了晃手里缺了好几块毛发的大肥猫，好奇道：“你怎么得罪我岳母了？”
黑猫喵嗷一声，这一次成功咬住他的手腕。
晚上吃过饭，姜瑶瑶再次喝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汤，嘴里咬着帕子，泪眼汪汪盯着李素芸手里的剪刀和纱布。
肋骨断裂的伤已经接上，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养好，没有皮外伤倒是不需要日日换药。李素芸要换药的伤口是胳膊上的那处，虽算不上伤筋动骨，总归是皮肉翻起，看起来有些可怖。
“必须要换药，撒娇也没用。”
李素芸拆开绑着伤口的纱布，到最后两圈时，手上用了巧劲，迅速将纱布扯下来。
换完药，姜瑶瑶觉得自己已经没了半条命。
李素芸见女儿面色惨
白，只有眼眶是红的，不由叹了口气。收拾东西时，她碰到一处硬物，拿起来发现是一只瓷罐，掌心大小，里面是色泽微白清透的膏体。
“这是什么？”李素芸笃定，昨日铺床换床单的时候，床上是没有这东西的。
“池昭拿来的。”一阵疼痛过去，困意上头，药汤里本来就有助眠的药物，姜瑶瑶觉得脑子像是蒙了一层纱，格外困倦。
“伤药？”李素芸想起自己在厨房忙碌时，似乎听到外面的动静。她嗅了嗅药膏，有些拿不准，干脆挖出来一些，用小盒子装了，给姜二壮，让他给老四换药用。
姜二壮拿到药膏，给姜四壮换药时，直接选了一处还没长好的，不大不小的伤口，将药膏糊上去。
“啥玩意儿，凉。”
姜四壮勾着头想要看后腰的伤，连续几次没有成功，反而牵扯到了其他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药。”
姜二壮收起药盒，假装拿亲弟弟试药这种事情不是他干出来的。
过了两日，等姜二壮发现这药有用，没什么不良反应，李素芸才给姜瑶瑶用药。
转眼过去了半个月，从京城传来的消息不多，倒是有了秦城的消息，三婶已经往这边赶了。
姜瑶瑶听到这个消息时，刚喝了一碗苦药，闻言险些感动得哭出来。
三婶来了，她就不用喝汤药了，她想要药丸子！
池昭翻着手里的话本子，抬头见她这副表情，不由摇头。
“从秦城
过来，少说也要十几日，继续喝吧。”
他总算选了一本合适的书，从头到尾开始读。左不过是一些鸳鸯蝴蝶梦之流的故事，姜瑶瑶最近闲得无聊，已经听阿兄读了好多，她闭上眼，书没听多少，人倒是睡着了。
最近虽仔细养着，终究还是伤病消耗精力，小姑娘瘦了许多，躺在软软的被子里，乌压压的头发衬得脸色惨白一片没有血色，她安安静静睡着，胸口没什么起伏，总让人怀疑还有没有呼吸。
池昭放下书，伸手探了探鼻息，发觉气息温热，不由苦笑。
他实在是被吓到了，梦里也总是那些场面，总疑心小姑娘躺着躺着就没了呼吸。他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一角，将手伸出去，握住姜瑶瑶的指尖。
有些凉，和以前不太一样。
池昭不知道那一日究竟是如何的，只知道她流了好多血，将二十多天过去，胳膊上的箭伤都没好全。好在那支箭没有射中骨头，不然还不知道要养多久。
李素芸端着东西进来，便看到锦衣少年侧趴在床边睡着。分明年纪不大，睡着时却是眉头紧锁，眼底也是青黑一片。
李素芸甚至懒得把人喊醒，没兴趣问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这小子总能逮到机会偷偷溜进来，偏偏三天两头不是送伤药补药，就是送吃食，一副极为上心的模样。如今家里姜二壮和姜四壮，竟然都有点听之任之的架势。
李素芸心中是不太满意的，
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还真找不到机会发难。
她把包子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径直往外走去。
院子里，二丫还在练棍。
小姑娘心里憋着一口气，一招一式学得很快，练得也勤勉。姜四壮懒懒瘫在椅子上，盯着她手里的棍子，嗤笑道：“傻子啊，会这些有什么用，敌人多了照样死路一条。”
姜二丫心中憋着一口气，他何尝不是如此。
身处临海的偏远小城，所有消息都很慢，姜四壮静静等消息，这次是真的老老实实在养伤。
大门外传来敲门声，姜四壮挑眉，让姜二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