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实的长棍玄牝空间里有，细密的粗布也有，绳索自然不缺。两人撑起几个造型奇怪的风帆，用绳子固定在小船上。
原本在江河上可以快速通行的轻舟，此刻从某个角度来看，像是鼓胀着热气的孔明灯。
风不大，微微吹起风帆。
姜瑶瑶和姜四壮面对面坐在船舱里，各自伸出脚抵住木棍，努力不让棍子倒伏。这船不是专门在海上航行的，制作时也没有专门固定大风帆的地方，绑好之后要人扶着，才算稳妥。
两个人啃果子，啃点心，吃玄牝空间里有的，他们想吃的所有东西。
等风来。
“大风呢？”
姜瑶瑶将手伸到半空，绑在手上的布条已经被磨出毛边，海风吹动间，左摇右摆。风不大，还不足以真正扬帆起航。
“四叔你还是划船吧。”她道。
“快来了。”姜四壮盯着头顶的云，恶狠狠咬了一口造型奇怪，有五个棱的五敛子。“这玩意儿奇奇怪怪，不太好吃，再来个桃。”
姜瑶瑶选了一只成熟的大桃子递过去。
姜四壮扯了扯脸上已经不成形的黑布条，眯眼打量周遭，迅速将桃子啃了个干净。
“风呢。”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蹲在船上，极为孩子气地抬头望着天，满脸期待。
阿犼蹲坐在姜瑶瑶肩膀上，同样仰头望天。
昨晚的事情超越了阿犼的想象力，它还没回过神。它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姜四壮和姜瑶瑶真的把一艘大船烧了，而
且全身而退。
姜四壮展现出来的凶猛，让它不敢相信。
“风呢？”姜瑶瑶也看着天，已经成为一线的流云，昭示着上空的不平静。
几乎是话音刚落，海上飓风起，海浪汹涌，船帆鼓起。
“走喽~”姜四壮一声怪叫，抓起绳子绑在姜瑶瑶手腕上，另一头绑在自己手上。“坐稳了。”
小船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冲，风波无定数，轨迹歪歪扭扭，姜四壮背靠着绑着风帆的木棍，勉强摆动船桨，试图掌控方向。姜瑶瑶坐在浅浅的船舱里，双脚抵着木棍，苦咸的海水飞溅到脸上，让她几乎睁不开眼。
好风凭借力，送其破波涛。
姜瑶瑶总算体会到二丫晕船的感受，小船如同一片叶子随波逐流，让人眩晕，人力只能勉强起到一点作用。小船颠簸，海水的碎末劈头盖脸。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姜瑶瑶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贴在身上有些冷。偏偏头顶烈日高悬，稀疏的云层盖不住日光，海上光线很强，照在脸上有些许灼痛，又冷又热的滋味并不好受。
海鸥在上空盘旋，尖声叫着，偶尔被一阵风吹开。
大风之下，卷起的海浪又落下，如同落雨，噼里啪啦，砸在船舱里。
姜瑶瑶不敢给往船舱里增加东西，原本在江河上她能清楚地知道船只吃水多少合适，以往的经验，在这大风之下的惊涛骇浪里，完全没了用武之地。
她拿不准，只能任由小船随波逐流
。
姜四壮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努力维持方向与平衡，勉强不翻船，不知过了多久，他看着越来越近的陆地，发觉小船即将撞上形状古怪的礁屿，他努力调整方向，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一把抓住姜瑶瑶，跳下海。
脱掉入水后显得沉重的棉衣，姜四壮从水里钻出来，看到小船撞在凸出的礁石上支离破碎，不由咽了口唾沫。
“娘的，这都不是人干的事情。”
姜瑶瑶踩着水浮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扯掉裹在脑袋上的黑布条，整个人随着海浪起伏。
她眯眼看了眼远处的海岸，一头扎进水里，往前游。刚划了几下水，就被姜四壮扯着绳子拉回去。
“别往水里沉啊，来点木板，咱们飘回去。这么远，我可游不过去。”
日头渐渐攀升，距离正午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姜瑶瑶把手腕上的绳子解下来，绑在腰上，伸手拍了拍姜四壮还绑着黑布条的脸。
“四叔啊，你是不是也是个旱鸭子？”
“放屁，老子是会下河摸鱼的！比你爹强多了。”
姜瑶瑶把他手上的绳子拆了，将绳子一头递过去，“绑腰上吧，在手上不方便。现在顺风，我们顺着海浪游，很快就能上岸。”
姜四壮掏了掏耳朵，从耳朵眼流出温热海水，他目光怀疑地盯着姜瑶瑶的后脑勺看。
“跟着我。”姜瑶瑶背对着他，没发觉来自四叔的质疑。
下河摸鱼算什么，她还下江捞珠呢。礁
石去不得，伤到手脚伤口极难愈合，很可能药石无灵。姜瑶瑶努力绕开那片裸露在外被海浪冲刷的海中礁屿，带着姜四壮斜斜绕过礁石群，朝着海岸游去。
“哎，海带没了！”姜四壮想起船舱里自己割的海带。
“侄女你累不累？要不要歇一会儿？四叔我有点累啊。”
“还有船吗？要不划船？”
海水冰冷，头顶烈日，姜四壮只觉得忽冷忽热，浑身难受，嘴里巴拉巴拉个不停。姜瑶瑶本以为四叔之前气势汹汹，凫水的功夫应该极好，结果是个半瓶水咣当。
“别说话，往前游。”